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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火影]柱间夫人
作者：二呆中子

文案
致斑：
孑然一身，苦熬寒墓，六十载光阴虚付；
百年筹谋，万种艰辛，都化一抔黄土。
忍辱负重得骂名， 豪情万丈终成空，可怜英雄人物。

至少，许你两年温暖，十载人伦。

原著向性转bg，无穿越无重生，为男神而写，标题简单粗暴见谅。


内容标签：火影 强强 相爱相杀 少年漫

搜索关键字：主角：千手柱间，宇智波斑 ┃ 配角：千手扉间，宇智波泉名 ┃ 其它：其他火影众



　　☆、第一章

　　很多年以后，宇智波斑回想起和那人的第一次见面，不禁觉得，那也算是命运的安排吧。
　　那段时间，战火连天，大陆上几百个家族你争我斗，没有休止之日，连孩子从六岁开始都要握着兵器走向战场。在偶尔得以喘息的日子里，十二岁的斑喜欢离开家，走几里路，穿过一片不大的林子，到那条河边去打水漂。斑驳的光影和清脆的鸟叫让他舒心，河水也很清澈，两岸还有不少适合打水漂的扁平石头。
　　那天天气挺不错，西边烧满红艳的霞光，斑照旧来到这里，把背包挂在一旁的树枝上，弯腰信手挑拣了一块石头，然后摆好架势，比划着角度和力度，朝水面扔了出去，一脸希冀。
　　十多米宽的河静静地流着，七八道涟漪依次散开，可弹跳的石头终究在离河岸不到几尺的地方失去动力，沉了下去，就如斑此时沮丧的心一样。
　　“这个角度的话没办法扔过去哦，你得往下再压一点。”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斑回头一看，是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穿着传统的褂衫，留着西瓜头，长得眉清目秀。
　　“哈？你有本事扔过去吗？”斑不服气地瞪了那孩子一眼。
　　西瓜头笑了笑，弯腰捡了一块石头，站在河边，扬手一挥。斑冷眼瞧着他的架势，这家伙用的是扔手里剑的方式，看来也是忍者呢！
　　石头欢快地一路弹跳到对岸，西瓜头回眸对斑一笑：“看吧。”
　　斑不由得有些气恼，总觉得被看轻了。斑是族长家的长男，从小被家族寄予厚望，他的表现也从未让族人失望过。斑低头仔细找了一块扁平的石头，然后深吸一口气，稳重地扔了出去。
　　斑的手法同样印入默默旁观的西瓜头的眼帘。
　　斑心跳微微有些加快，紧紧盯着，期待这次石头能跳到对岸。可惜事实让他失望了。背后的西瓜头噗了一声，让斑愈加恼火：“都是因为你站在我背后的缘故！我可是体质超敏感的类型！”
　　“诶！”西瓜头顿时情绪低落，“对不起啦，我不知道你是这种体质，害得你没能扔过去，这全都是我的错，真是抱歉万分……”
　　斑看他这么愧疚倒有些心虚，抓了抓头，说道：“你、你也不用这么沮丧啦，人人都会犯错……”
　　西瓜头却愈发消沉：“为了表示我十分的歉意，你可以把我当石头扔哦，当然，前提是你扔得动……”
　　“喂，最后一句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真消沉还是想和我吵架！”斑吼道，又有些无奈，“你还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西瓜头却突然变了神情，迅速跑向河中，诧异的斑随之看过去，只见河的上流飘下一句尸体，还穿着盔甲。西瓜头如履平地，踏着河水来到尸体旁，蹲下仔细观察了会，看到盔甲上的家纹时，他的脸色变得凝重。
　　斑瞧着西瓜头的步法，又一次感到些挫败。
　　西瓜头站起来，回头定定地看了斑一眼，语调变得忧伤。
　　“我要回去了。我叫柱间，姓氏的话因为某些原因不能说。你呢？”
　　斑明白对方的意思，苦笑了下，回答道：“我叫斑，同样，姓氏由于某些原因不能说。”
　　因为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敌对的阵营，为了避免麻烦，人与人之间无法坦诚相对。
　　西瓜头跳到对岸，再次深深地看了斑一眼，然后走入密林。斑看着他消失，心中一阵怅然。
　　不知道能不能和那人再次见面呢。
　　真希望，下一次遇见对方时，不是在敌对的战场上。
　　斑转过身，一个人突然觉得意兴阑珊，他叹了口气，扔掉手中的石头，也离去了。
　　天色暗了下来，斑走着夜路，心中茫然。
　　何处才有光明？
　　这个世界总是动荡不安。常年的战争让人的寿命平均只有三十几岁，因为有大量的儿童被迫穿上战甲，拿起武器，然后脆弱地消逝。
　　作为族长的儿子，斑同样从六岁起就握上了苦无，努力求生的同时，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母亲生了六个孩子，斑最大，然而十二岁的他，已经失去了四个弟弟，仅剩下十岁的弟弟泉名。
　　只有这个弟弟，斑无论如何都要保护！
　　远处隐隐闪烁着灯火，那是宇智波的领地。想起可爱的弟弟，斑脸上带了笑，加快了步伐。
　　回到家中后，斑吃完晚饭，被告知几天后将和千手家族有一场战争。
　　斑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做好准备。泉名就呆在家里吧。”
　　“哥哥，我也要去！”泉名挥起大刀，和他小小的身形是那么不匹配，但依旧一脸跃跃欲试，“我也要保护哥哥！”
　　“听话，在家呆着！”斑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头，然后走向训练场。
　　他只能赢。不管什么情况，赢的都只能是他！
　　这是一场令人疲倦而厌烦的战争。宇智波家族和千手家族实力不相上下，彼此伤亡都很惨重，之后暂时偃旗息鼓。
　　草草吃过午饭，斑又出门去了。他想去那条河边。
　　每次看着那澄澈的河水缓缓流动，烦恼和忧伤也仿佛随着流走了，斑总算可以短暂地忘记不愉快的一切。
　　此外，那个人的身影总是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斑希望能再次遇见那个人。
　　不过斑也没想到，真看到那孩子时，自己的内心会像是点燃了一小支烟花，瞬间灿烂。
　　“你果然也来了。”斑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快步走到柱间身边。
　　然而对方迟迟没有答话，斑有些疑惑，悄悄瞥了他一眼。柱间拉着脸，显然情绪非常低落，抱着膝盖，瘪着嘴，一副快哭的样子。
　　“你这是怎么了，又这么消沉了，发生了什么事吗？”斑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事……”柱间以异常沉重的声音回答。
　　“你这样哪像没事，到底怎么了？”斑问。
　　“真的没什么事……” 柱间声音哽咽起来，抬头看向斑，眼泪汪汪，鼻涕都要流出来了，“真的，没发生什么事啦……”
　　斑不耐烦地吼道:“够了，你快点给我说！”
　　柱间擦了擦眼泪，总算回答道：“我弟弟死了……”
　　斑怔了怔，马上反应过来：“战争？”
　　柱间点点头：“是的……对了，斑，你有没有兄弟姐妹呢？”
　　斑看着河水，好一会才回答：“我有五个弟弟。不过，现在只剩下一个了。”
　　柱间愣住了，泛红的眼眶里满是震惊，随即他低下头，喃喃说道：“我不懂啊，为何这个世界，会让孩子上战场，白白牺牲掉呢？为什么孩子不能好好长大，从小就要面对死亡呢？”
　　斑没有立即回答。他很惊讶，也很开心，因为柱间说出了他一直在想的事情。
　　果然，我们能说上话……
　　斑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说道：“这样肯定是有问题的，那些大人不停地谈着战争和胜利，我觉得，要解决这个问题只能靠我们这些孩子。”
　　“没错！”
　　柱间突然高昂的声音吓了斑一跳，只见柱间双眸熠熠生辉，激动地扶着他的肩膀，大声说：“我也是这样想的！大人太顽固了，必须要靠我们这一辈的孩子，才能改变这种现状！”
　　心意相通……斑一下子想起了这个词，被柱间的情绪感染，不由笑了，也大声说:“是啊！”
　　柱间拼命点头，眼神非常热切：“斑！我相信，人与人一定有互相理解的一天，就像我们这样！”
　　“嗯！我也觉得！”
　　斑说着，心情非常好，他瞧着柱间那么高兴，不知为啥想打击他一下，于是斑便扬了扬眉毛，斜了柱间一眼，笑道:“话说回来，有些事情就算不了解也看的出来呢。你啊，不管是发型，还是衣着，都土爆了。”
　　柱间的笑脸一下子僵硬了，很快变为沮丧:“真、真的吗？我觉得挺好啊……果然人与人还是有不能互相理解的地方吗……”
　　看他真被自己打击到，斑暗暗得意：“你这家伙还真容易消沉啊！算了，不管那么多，来扔水漂吧！”
　　“那么斑，我就不得不说了。”柱间恢复常态，不断比划着姿势，认真地说:“你听我的，压低一点角度，一定能扔过去！” 
　　“少废话！”斑哼了一声，捡起石头，在手里垫了垫，“别小瞧了我！”
　　不过斑后来还是按柱间的法子扔了。
　　当然他打死也不会承认。
　　天色不早后，两人依依惜别，约定着下次见面的日子。
　　斑越来越期待和柱间的见面。和柱间在一起的日子很愉快。两人打水漂，互相切磋，比着攀岩、爬树、跳远。累了，便坐在一起，畅想未来。
　　“我觉得，只有自己实力够强，比大人还强，他们才会听我们的话，按我们的想法行动！”柱间喝了口水，说道：“首先就得掌握比他人更多的忍术！”
　　“是呢！”斑点头同意，“光靠嘴巴说，那些大人才不会搭理我们！”
　　“以后，我要建立一个能让孩子幸福成长的村子，他们不再小小年纪就上战场！”柱间越说越起劲，“斑，你说，要建立这种地方，需要哪些条件呢？”
　　“条件……”斑说着，走向河边，解开裤带，“至少别打这么多仗啊……”
　　河里荡起涟漪，不过，涟漪很快变得不规则。
　　“你果然是敏感体质呢……”站在他身后的柱间一脸促狭。
　　斑拎着裤带，尿不出的憋屈地让他火大：“所以说不要站在我身后啊！”
　　柱间笑眯眯地说：“发现你弱点啰！”
　　斑气得挥起拳头：“信不信我把你扔进刚撒过尿的河里啊！”
　　“诶，你能行吗？”
　　“你丫果然欠揍！我今天说什么都要把你扔进河里”
　　最后一起掉进河里的斑狠狠地想，柱间唯一让人不爽的就是，他比自己稍微强上那么一点点。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也变热了。下一次见面时，柱间脱掉了褂子，穿着一袭黑色的无袖劲装，挥着手笑嘻嘻跑向斑。
　　“斑！我学会了一个超厉害的忍术！一起来掌握吧！”
　　“诶，是怎样的术？”
　　“体术奥义超火遁幻术斩大手里剑二段击落之术！”
　　斑噗地笑了：“你这个，根本让人想不出是啥。”
　　“详细来说，就是……”
　　斑懒得听:“吵死了！今天来比垂直攀岩！”
　　柱间被打击地抬不起头：“太过分了……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学会的忍术啊……”
　　斑教训道：“作为忍者怎么动不动消沉，这就是你的弱点——喂！你这家伙，居然偷跑啊！”
　　柱间脚步不停，哈哈大笑：“忍者自然要出其不意了！”
　　“你这混蛋！”斑在后面死命追着，吼道：“居然假装不高兴！！”
　　几分钟后，两人气喘吁吁地半跪在山崖上。
　　“又、又是我赢了哦……”
　　“偷跑还好意思说这种话！”斑又吼起来，几乎要破音，“如果是比眼力的话，我不会输给任何人！”
　　“眼力？”柱间有些奇怪。
　　“是的，因为我可是有写……”斑一下子打住，他顿了顿，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比普通人视力好一些。”
　　柱间没有多想：“哦，这样啊。话说回来，这里风景不错啊……”
　　悬崖上一览无余，远处高山层层叠叠，靠近则是一大片郁郁葱葱的森林，各种深浅的绿色如波浪般在风中起伏。抬头，则是碧空如洗的蓝天。
　　柱间畅快地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叹道：“斑，到时候我们就在这里建一个村子吧！孩子们在学校长大变强，毕业了当忍者接任务赚钱，或者干其他职业，共同建设村子，你看如何？”
　　“这地方确实不错……”斑惬意地感受着风吹过的凉爽，十分憧憬，“如果有这样的村子，就可以保护我的弟弟了……”
　　“当然！我要创造让所有的孩子都能顺利长大的环境，不光要有学校，还要有医院、宿舍，有警卫队来教训捣蛋分子！”柱间一条条说着，非常起劲。
　　柱间这人既容易热血又容易消沉，真奇怪！而且更奇怪的是……斑瞟着柱间的胸口，几次欲言又止，终于引起柱间的注意。
　　“怎么了斑？我刚才的设想有哪里不对吗？我有时候确实会比较天真，你快和我讲讲呢！”
　　奇怪的不是柱间的话，而是……
　　斑压下多余的想法，终于问道：“你胸口怎么鼓鼓的，是受伤了打的绷带？”
　　“诶？”柱间低头看了看自己，哈哈一笑，“放心，也没受伤，就是最近没打仗，吃好睡好，就鼓起来了！”
　　斑一下子跳起来后退几步，震惊地舌头都要打结。
　　“你、你居然是女的！”
　　“对啊！”柱间看到斑这样，倒有些莫名，“怎么了？”
　　“女的也叫柱间吗！这不是男性用名吗！”斑头脑一片混乱。
　　“哦，你说这个啊，那是因为我是父亲的第一个孩子，他很强势的，说他的孩子不会取一个娘们气的名字，作为长女也应该像长子一样，就用了‘柱间’这个名字。”柱间解释道。
　　“你、你上次还看我撒尿！”想起之前毫无忌讳的相处，斑又羞又气。
　　“那有什么，战争期间尿急的男人都是直接解裤带的，我从小到大都看惯了。”柱间一脸无所谓。
　　“等等……那西瓜头呢！还有你那土掉渣的男装呢！”
　　“西瓜头是因为忙着打仗，没空洗头，长了不少虱子，被母亲剪的。男装是因为物资缺乏，在我之后又出生了好几个弟弟，母亲为了节省，干脆给我做男装，我穿不下了就给弟弟们穿，在这方面她可是族里的楷模啊！”柱间的语气中充满对母亲勤俭节约的赞美，以及身为第一个孩子的自得，“所以我都是穿新衣服呢，哈哈！”
　　斑沉默了。自己每天居然期待和一个女孩相见，居然把一个女孩视为知己好友！
　　简直丢脸到家！堂堂男子汉大丈夫！
　　经常和一个女孩玩！
　　还很开心！
　　骗子。柱间大骗子！
　　于是斑转身就走。
　　“你去哪啊？”柱间追上来问。
　　“回家。”斑懒得多说，只想尽快离开。
　　“我那个忍术还没教给你呢。”柱间拉住他，“学完再走吧！”
　　“放手！”斑一下子甩开她的手，冷着脸说：“我没兴趣！”
　　柱间急得嗓音都变了:“我是女的让你不高兴了？你希望我是男孩子？”
　　斑听出她语气里透出的难受，却只有不耐烦，便干脆利落地说：“对！”
　　柱间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追上来。
　　斑继续大步往前走，虽然内心深处，隐隐有声音阻止他，劝他停下来。毕竟那是柱间啊，那个一见如故的柱间，那个唯一能和自己谈论共同理想的柱间。
　　是男的还是女的，真的重要吗？
　　斑气冲冲地回到家，迎接他的是一脸惴惴不安的弟弟，和脸色阴沉的父亲。
　　“你最近经常出门呢。”父亲端坐着，语气严肃，“你知不知道，你去见的那个女孩，可是千手家的人！”
　　斑皱了皱眉头：“父亲大人，您跟踪我？”
　　“斑，不要搞错重点！”父亲的眼睛变成血红的三勾玉，“我看得很清楚！那个女孩是千手柱间，我在战场上见过好几次，那家伙杀了我们宇智波家不少人！”
　　“宇智波家，也杀了千手家不少人……”斑轻声说着，被父亲狠狠甩了一巴掌。
　　“我看你是被女色所迷！别被千手柱间骗了！”
　　女色？剪着西瓜头的男装平胸女哪里有女色了……不过斑没有再反驳父亲的话。
　　“斑，你去和那家伙约好见面的日子，然后我和泉名那天过去将其斩杀！”
　　什、什么！斑大惊：“斩杀！”
　　“你那是什么表情！千手柱间可是宇智波家的大敌！你忘记自己是宇智波家的人了吗！”
　　斑第一次很不想去那条河边，他步子很慢。
　　也许昨天是和柱间最后一次见面了，为何没有好好说话呢？为何要在意自己的面子而离开呢？柱间是女孩子又怎么样！
　　斑最终还是到达了目的地。两人常以柳条为暗号，约定着见面的日子和地点，能来就来。令斑有些惊讶的是，这里已经插上柳枝了，就是明天，在这条河边。
　　看来柱间那家伙想和好呢。斑有些高兴，又是难受。他想了想，咬咬牙，摸起一块石头放进怀里。
　　第二天，一夜没睡好觉的斑，在父亲的催促下出门了。
　　要是柱间不是千手家的就好了……不对，就是她是猿飞家、山中家、日向家，也依旧与我家为敌……斑一步步走着，慢慢接近那条河，心中是越来越强烈的害怕与绝望。
　　河的对岸，站着神色黯然的柱间，她换了身宽大的忍装。
　　斑觉得眼睛有些刺痛，他深吸一口气，摸出怀里的石头：“柱间，昨天抱歉了，我不该和你吵架的。按我们的老习惯来吧！”
　　柱间也掏出一块石头，勉强笑道：“没事，我也不会老是消沉。”
　　双方遥遥对视，终于一同出手，石头在水面上轻快地弹跳着，一路奔向对方，啪地落入各自的手心。
　　还带着各自的体温……
　　身后的父亲和弟弟马上就要出来了。斑一阵心酸，低头看着手中的石头，却惊讶地发现，上面刻着：“快跑！”
　　斑立刻纵身退后，与此同时，对面的柱间也如他所料窜入林子。
　　柱间，我们总是想到一块呢……
　　然而不等他放下心，便看到对面林子冲出一大一小全副武装的两人，千手佛间和千手扉间，柱间的父亲和弟弟！
　　果然在这方面，双方也都想到一块去了！
　　这边，斑的父亲宇智波见马和弟弟泉名也冲了过去，双方对打起来。佛间和见马的实力相当，他们都很清楚，如果自己的儿子在战争中受伤甚至死亡，不可避免地会分心，所以这个时候，就比谁先向对方小孩出手来定胜负了！
　　短刀和苦无分别从两个做父亲的手中射出，飞向两个缠斗的孩子！
　　“住手！”
　　“不要！”
　　随着异口同声的惊呼，兵器都被打落了，连同两枚石子一起坠入水中。
　　一枚石子上刻着“快跑”，一枚刻着“有陷阱快走”，深深沉入水底，陷入淤泥之中。
　　“哥哥！”泉名高兴地叫道。
　　水花高高溅起，斑和柱间跳到自家弟弟前面，传达出相同的意思。
　　决不许你们伤害自己的弟弟！
　　“柱间，我收回昨天的话，不管你是男是女，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很开心。”
　　斑静静地说着，过往经历在他脑海中闪现，他觉得眼睛越来越痛。
　　“和你之前说的那些，看来是永远无法实现了……”
　　柱间眼神闪动:“斑……还是可以的……只要……”
　　柱间试图再说些什么，被斑的父亲打断了:“三对三，怎么样，斑，要打吗？”
　　“不用，”斑面无表情，忍受着越来越剧烈的头痛，“柱间比我强，没有胜算，撤吧。”
　　“居然有比哥哥还厉害的小孩吗！”泉名的眼神中充满不可置信和怀疑。
　　斑嗯了一声，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忍受痛苦的模样，转身便走。
　　“斑！”身后，柱间喊道：“我也一直视你为挚友！不管也样，我还是会按自己的想法继续走下去的！”
　　啊……头脑中仿佛有什么断了。斑的视线变得清晰，然而越是看清了什么，越是难受。
　　“哼，随你。”
　　斑回过头，红色的双眸中赫然是单勾玉，柱间见此吃了一惊，顿时说不出话。
　　斑看着柱间，能看到她的查克拉流动。果然很多啊，不知道来场真的战斗，会是什么感受。
　　“反正下次见面，就是在战场上了。我很期待和你的战斗呢，千手柱间，别让我失望了。”
　　柱间怔怔地看着那双眼睛，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斑决绝地回头，跟着父亲和弟弟，大步走了。
　　永别了，我唯一的朋友，柱间。                        
作者有话要说：　　言情有言情的痛苦，耽美也有耽美的为难。
　　两者在感情上没什么高下之分。
　　就算，柱间是位女性，也不代表着她就能和斑白头偕老。
　　毕竟，世界依旧是那个残酷而动乱的世界。

　　☆、第二章

　　不只一个人说过柱间的性别，她从小就生活在“要是你是个男孩就好了”的感慨中。
　　年幼的柱间不太理解，于是她便观察了下男女的区别。
　　女孩是怎样的呢？千手家族中的女性不多，除了柱间，全都在后勤操劳着，照顾病患，纺布种菜，管理库房和账簿，将一车又一车的税粮收回来。
　　男孩是怎样的呢？千手家族的男性从小学习忍术体术和杀人技巧，学习战术，学习如何与陌生人谈判，学习各个家族的历史和现状，然后一旦到了六岁，就要握着兵器上战场。
　　柱间是族长的长女，本来是要跟着母亲去学习操持家务的。不过，像她这样只旁观了一小会就能把分-身术施展出来的三岁孩童，千手家族还是第一次见。
　　看着两个几乎区分不出真身的小柱间，千手佛间大喜过望：“哼，不愧是我的女儿，哈哈哈！”
　　从此柱间就很少跟着母亲了，她被父亲带在身边，耳提面命。在战场上，柱间比同年龄甚至年长的任何男性都更强，渐渐地，她成为大家的依靠和信赖所在。
　　百年难一遇的忍术天才，稀有的多属性查克拉，强悍的自我修复能力，以及随着长大指数性递增的查克拉量，这样的千手柱间，毫无疑问，是族里最被寄予厚望的孩子。
　　“不过说起来，要是个男孩就好了呢。”
　　这句话伴随着柱间长大。无数人，相同的话，像诅咒一般刻在柱间的内心深处。
　　柱间还有三个弟弟，也从小习武，不过她一直觉得，最年幼的那两个性格温柔敦厚，反应也稍慢，不适合上战场，贵在心思细腻，处事周全。她便天真地和父亲建议，让这两个弟弟跟着母亲去后勤打理，更能发挥他们的长处，结果被父亲吼道：
　　“作为男子汉怎么能不握起武器和敌人拼杀？躲在后方像什么样子！”
　　两个弟弟吓得索索发抖，躲在柱间身边，扯着她的衣服。柱间很可怜他们，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尽力指点弟弟们忍术，在战场上努力保护他们。
　　可战场非儿戏，两个弟弟都没活过八岁，一个一个惨死在敌人手中，化成小小一具骸骨。
　　柱间痛苦的眼泪洒在坟墓上，嘶哑的呼喊弟弟们的名字。
　　就算被族人说实力很强又怎么样，她还是保护不了弟弟们！
　　以及那一个个站在自己身边，一个个倒下的同伴。他们或豪爽或单纯或小气或迟钝，都是柱间愿意托付后背的人。大家一起长大，一起战斗，一起度过日常。
　　可惜他们留着柱间的，都是一张张死不瞑目的年轻的脸。
　　能活下来的男孩，都是集战斗、实力与运气为一身的杀人机器。柱间和这些人谈论的未来，都令人消沉，毫无希望。
　　是啊，都是些看多了死亡和失望的孩子，梦想像个笑话，还是多考虑如何在下一场战斗中存活下来吧。
　　柱间常常被噩梦惊醒，她很烦恼，和父亲倾诉，但她对未来的思索只会换来父亲一次次的咆哮：“不要说这种娘们气的话！男的就该上战场，而且孩子只要一拿上武器，就和大人没有区别，把他们当孩子，是对他们的不尊重！”
　　弟弟千手扉间也不很理解自己，常说柱间是一个天真的梦想家。
　　柱间很消沉。
　　好想要一个说的上话的朋友啊！她发自内心恳求上天。
　　愿望居然成真了。
　　那是离家大约十几里的山里，有一条很清澈的小河。柱间常在那里独自一人打着水漂，烦恼和伤心事也一个个扔了出去，被温柔包容的河水带走。
　　她遇上一个很神气的男孩子。他叫斑，喜欢穿黑衣服，双眼皮的黑眼睛又圆又大。两人聊了聊，柱间发现，他的梦想居然和自己不谋而合！
　　柱间高兴地都要睡不着觉！
　　终于！有一个可以一起尽情编织美梦的同伴在了！
　　柱间只要有空就去找斑。两人讨论着梦想，切磋武艺，游历玩耍，短暂地忘记各自的身份和战乱的时代。
　　就算隐隐猜出对方的家族，也不妨碍两人迅速浓厚起来的友谊。未来要建立的村子一点一点在谈论中出现雏形，想象着各种孩子欢笑着在学校里长大，柱间不再消沉。
　　她长到十二岁，第一次过得那么开心。能遇上斑，真是感谢上苍啊！
　　然而，却来到了那天。真是太糟糕的一天啊，柱间都不愿意回想起。
　　白天，玩的好好的，斑一知道自己是女孩，便很生气，头也不回地走了。
　　柱间一开始的确有一点隐瞒自己性别的心思，处着处着，倒也忘了男男女女啥的，没有点破。她完全没想到斑反应那么大，实在是大受打击。
　　当天晚上，和斑的关系也被父亲知道，被迫做出了断。
　　柱间失去了人生中第一个心意相通的挚友。
　　或许，我真的是男孩比较好吧……如果我是男孩，是不是就可以和斑持续这种关系，得到父亲更好的认同，甚至和宇智波家建立同盟关系呢？
　　洗澡的时候，柱间低头看着自己的胸部，突然产生了强烈的厌恶感。她狠狠压着胸部，想按平，可是没有用，只留下一道道青紫。
　　眼泪流下脸庞，消失在水中。
　　这是柱间第一次哭泣。
　　她不敢发出声音让父亲听见，只能咬着胳膊，努力忍耐。
　　我……有一个梦想。
　　孩子可以快乐而安全地长大。
　　没有战争的威胁，人与人互相理解，共同幸福地生活。
　　我……想建立这样的村子。
　　柱间放下快咬出血的手臂，擦干眼泪。
　　哪怕只有独身一人，我也依旧要走下去！
　　其实柱间也算不上孤独一人。
　　柱间的弟弟扉间是一个从小就很有主意的孩子，忍术天分也很高，感知力和洞察能力甚至在柱间之上。每次父亲去谈判也都会带上扉间，着力培养他。
　　扉间认可柱间的想法，只是觉得她有时候太天真。
　　比如在对待那个宇智波斑上面。每次柱间一脸怀念地和他讲斑的事，扉间都很烦躁，忍不住讥讽她。
　　“姐，你忘了，那可是我们的敌人宇智波！”
　　柱间渐渐沉默了，把斑的事情放到心里。
　　的确每一次见到斑，都是在战场上了。
　　“斑，我来做你的对手！”
　　“柱间，你的对手，也只能是我！”
　　不想让斑杀了千手家的人，柱间也不想亲手杀宇智波家的人。斑看来也一样，对此，柱间很开心。
　　斑越来越强，他的战术层出不穷，新开发的忍术也一个接一个的，每次都能出乎柱间的意料。这种刺激和畅汗淋漓的战斗让柱间很是沉醉。她毫不示弱，也不断开发新术，提升能力，后来还学了仙人术。
　　通过一次次战争，柱间的能力在各个家族中出名了，用“闻风丧胆”这个词来形容会很恰当。
　　斑也一样。渐渐的，千手家和宇智波家成为数一数二的强悍家族，而这两家之间的战争，也变成了柱间和斑为主的战斗。每次他们对上，除了扉间和泉名，其他人都尽量躲远些，免得误伤。
　　“木遁-树界降临！”
　　柱间长发飞扬，大喝一声，双掌啪地拍在地上，地面震动，方圆近一里涌出无数粗大的树干，如巨龙一般纷纷扑向斑。
　　“哼，火遁-龙炎放歌之术！”
　　斑毫不示弱，鼓起腮帮一喷，数条火龙迎向木龙，缠绕在一起，噼噼啪啪燃烧。
　　两人都在长大，也看着对方长大。
　　曾经的西瓜头变成了齐腰秀发，曾经的黑黝双眸变成了三勾玉写轮眼，彼此的实力都倍增。
　　不过，柱间总是比斑强上那么一点儿。
　　千手家族因为柱间而如日中天，千手佛间战死后，柱间毫无疑问地当上了族长。不少家族纷纷提出结盟，柱间来者不拒。
　　斑也当上了宇智波家的族长，柱间得知后大喜，不间断地寄去停战协定，然而，斑从来都没有回信。
　　斑，你到底怎么想的，我们不能结盟的话，战争永远无法结束……
　　千手家的庭院被母亲打理得很好，花香四溢，金鱼摇曳在小池塘中，溅起小小的水花。难得的战争空隙，柱间坐在走廊上，对着庭院一脸放空。
　　扉间走过来，双手抱胸，靠在一旁柱子上，看似随意地说道：“姐，我新创了一个忍术，叫飞雷神之术。”
　　柱间一脸呆样：“啊。”
　　也不知道她听见了没，扉间叹气：“姐，你已经是族长了，好歹要有些样子。”
　　“啊。”
　　扉间继续说：“别老想着那些不可能实现的东西。”
　　“啊。”
　　扉间看了自家姐姐一眼，接口说道：“下次一口气把斑干掉。”
　　“不。”
　　意料中的回答，扉间又叹了口气：“姐，你到底怎么想的，这么妇人之仁，不会真的喜欢上他了吧，族人都有些议论纷纷呢。”
　　柱间明白弟弟的意思，不由得想起曾经斑知道自己是女性之后，那嫌弃的眼神。“喜欢”这个词让她皱起眉头。
　　“就算是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依旧视斑为我的挚友。”柱间站起来，回首认真地看向扉间，“不要把我和他说成是那种关系。”
　　男女那种缠缠绵绵的关系还是算了吧！柱间的厌烦明白地表现在脸上。
　　“随你……”扉间不再说话，走开了。
　　斑吗……柱间不由得皱眉，深深叹气。一边和斑战斗，一边说服对方和自己结盟，已经是柱间的常态了。说实话柱间也很疲倦，说了整整十四年，斑都没有松动的迹象。
　　如果有什么转机就好……
　　然而转机真的来了之后，柱间在很长一段日子里，都想着要是能换一个就好了。
　　至少不是因为泉名的死。
　　那是在和宇智波的又一场大战中，扉间用飞雷神之术砍了泉名一刀。泉名重伤，被赶来的斑扶住。
　　柱间叹了口气，就算她不动宇智波家的人，两家的族人依旧会互相伤害。
　　这次，则轮到了斑最重视的弟弟。
　　“斑，我们停手吧，最强的宇智波家族和千手家族如果结盟的话，各国就再也找不到能和我们抗衡的力量了，到时候争端就会慢慢消弭的！来吧！”
　　柱间伸出手，看出了斑眼中的松动，心里一喜。
　　“哥！别听她的！”泉名喘着气，嘴角流出鲜血，狠狠瞪着扉间，“小心上当了！”
　　原本犹豫的斑看了弟弟一眼，便掏出烟-雾弹，砰的一声，待烟雾散去，已无二人踪迹。
　　还是走了吗……柱间默默放下伸出的手。
　　不过身为族长的斑一走，剩下的宇智波族人群龙无首，纷纷投降。这可以说是宇智波家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战役失利，元气大伤。千手家大摆筵席，举杯庆贺，被赞扬声包围着的柱间却笑不出来，捏着酒杯，一口都喝不下。
　　斑，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三天后，柱间收到了斑的挑战书。
　　“斑这家伙开什么玩笑啊！想让千手家的族长去和他这么一个丧家之犬决斗，可笑！”
　　千手族人哈哈大笑，柱间皱起眉，严厉地说：“我都讲过多少次了，光靠千手一家不能统一局势！这可是难得的结盟机会！”
　　柱间想一个人去，但扉间坚持带了千手家最强的十几个人，一起过去。
　　“姐，不管你怎么讲，我都不会放心。谁知道斑想搞什么名堂！”
　　面对弟弟的坚持，柱间也只能妥协：“算了，你们可以跟去，但不许插手！”
　　斑是一个人来的。柱间注意到他的眼睛变了，不再是三勾玉写轮眼，而是永恒的万花筒写轮眼，流露出最深刻的痛苦和恨意。
　　“泉名死了，他留给我新的力量。我会继续守护宇智波家族！”
　　柱间劝道：“斑，我们已经打了十四年了，到底死了多少人你我都清楚，想守护宇智波家的话，就别再打仗了！”
　　“是啊，十四年了，你要幼稚到什么时候！”
　　斑冷笑着，周身腾起大量蓝色查克拉，逐渐形成一副巨大盔甲的模样。
　　“想要看清人心相互信赖，根本是不可能的！人与人永远无法合作，只有强者的绝对统治才有效果！”
　　这是新的力量吗！柱间眼神为之一变，很无奈。
　　看来想说服斑，只有一战！
　　“那就来吧！”
　　太阳从东面逐渐滑向西面，渐渐和初次见面那天一样，红云如火。赤色的霞光照在碎裂的大地上，粗大的树干东倒西歪，到处都是燃烧后的黑烟，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气味。
　　最后倒在地上的是斑，查克拉耗尽，眼睛恢复了曾经的黑色。
　　喘着气的柱间在他旁边蹲下，默默看着他。她也累得够呛。
　　身后，一直旁观的扉间走过来，手握长刀，冷冷地俯视着斑：“你完蛋了！”
　　“等一下，扉间！”柱间喝住弟弟。
　　“这是为何，姐，这可是难得可以杀了他的机会！”扉间吼道，正准备刺下，顿时一股熟悉而强大的压迫感袭来，让他四肢僵硬，动弹不得。
　　“我不准你出手。”
　　柱间斜睨了扉间一眼，扉间冷汗落下，不敢再说什么，默默后退。
　　“哼，干脆点给我个痛快吧。”斑躺在地上，了无生意，“柱间，你很强，死在你手里，也是我的愿望。”
　　柱间柔声劝道：“将你杀了，那些崇拜你的宇智波后辈，一定会暴动的。”
　　斑冷笑：“宇智波一族，已经没有这种人了。为了弟弟而半路逃回家的族长，有什么好崇拜的！” 
　　“一定还会有的。”柱间说着，能再一次和斑这么近地好好说话，让她不由得想起小时候的事情，忍不住心怀期待，便问道：“斑，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打水漂，谈着未来吗？”
　　“那是做不到了，我和你完全不同。现在的我，没有兄弟，孤家寡人一个……”斑瞥了扉间一眼，“我绝对无法相信你们。”
　　柱间情绪很是低落：“那要我怎么做，你才会相信呢？”
　　扉间瞧着自己的大姐，有些不耐烦，更多的是无奈。看见他神色的斑，想了想便说道：“如果想要和我推心置腹，要么马上杀了你弟弟，要么你死，要么……”
　　“还有什么？”柱间急忙问道。
　　斑盯着柱间的眼睛，静静地说：“我只有和你们对等了，才会相信你们千手一族。”
　　柱间明白了，已经没有退路了。她笑了笑，站起来，随手解开身上的盔甲，拿起苦无。
　　“柱间大人请三思！这家伙脑袋进水了，竟然说不是您死就是扉间大人死！”身后的千手族人大骂斑，扉间也吼道：“姐，你在干嘛，难道要听这混蛋的话，杀了我或者自杀吗！”
　　“这可是好不容易来的和解机会！”柱间大喝一声，扫视全场，诸手下顿时息声，“已经打了多少年，死了多少人，你们自己也清楚，用不着我多说！听好，我死后，绝对不许杀了斑，也不许和宇智波一族起纷争，必须和他们和平相处！我要你们以未来子子孙孙的名义来发誓！”
　　柱间又看向自己的弟弟，眼神温柔：“扉间，下一任族长由你来当。以后就辛苦你了。”
　　扉间痛苦地喊道：“姐！”
　　她又低头看向斑：“谢谢你，斑，给了我一个不用伤害自己弟弟也能和解的选择。你果然是个情深意重的人。”
　　看来，我看不到梦想成真的那一天了……柱间鼻子一酸，眼角有泪流出。
　　“再见了，大家，要好好过日子……”
　　说罢，柱间手上寒光一闪，狠狠扎向自己小腹！
　　啪！
　　苦无停下了。斑一把抓住了柱间的手。
　　“等下，刚才我还有一个选择没说。”
　　“你这家伙，又想干嘛！”扉间吼道。
　　柱间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内心泛出一丝期待与欣喜：“什么选择？”
　　“……要么你改姓宇智波，成为我家的女人。”
　　柱间身后的族人顿时骚动起来。
　　扉间吼道：“姐！他成心是要找事！千手家的族长成为宇智波的女人，这太耻辱了！别听他的话了，干脆的杀了他！” 
　　终于放下心来的柱间不觉露出笑，她扬起手，喝道：“你们住嘴！斑很明白那份疼爱弟弟的心，是很认真地给了我选择。那么，斑，你……想让我嫁给谁？”
　　斑你千万别把我嫁给秃顶大叔啊！柱间紧张地看着斑。
　　听见柱间这么问，斑露出复杂的神色，沉默了一会，还是开口了：“我。”
　　“太好了，我和其他宇智波也不熟呢。”柱间大大松了口气，看向斑的眼神很是赞赏，“斑，你为了宇智波牺牲也蛮大的。”
　　居然说是牺牲……斑的脸色愈发复杂了。扉间当着诸位千手族人的面，也不好吼身为族长的姐姐，只能憋着气，用眼神凌迟着斑。
　　柱间蹲下，对斑笑道：“事关重大，我不能现在和你走，七日后婚礼和结盟一起举行吧。”
　　斑叹了口气，别开视线：“……随你。”
　　数十年的纷争后，千手一族和宇智波一族，终于握手言和。二十六岁的千手柱间辞去族长之位，下嫁宇智波斑，人称“柱间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柱间是女的，和亲很正常。
　　而且我从来不觉得男女主结婚了就是HE。
　　《孔雀东南飞》的男女主还结婚了呢。
　　

　　☆、第三章

　　在后来长达几十年的寂寞生涯中，仔细回想和柱间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大约就是宇智波斑唯一的乐趣。
　　因为和柱间的战斗，实在是太爽了！ 没有谁能像柱间那样，给斑无以伦比的战斗享受。有了柱间后，和其他人的战斗都让斑觉得索然无味。
　　斑自视很高，以宇智波的血统为豪，然而在柱间面前，不管出什么招，她都能挡下，甚至反将一军！这份强大让斑憧憬与陶醉。
　　稍微不满的地方就是，每一次和柱间战斗，她都会唠唠叨叨说着结盟的事。
　　“斑，我发自内心想要建立一个能让孩子顺利长大的村子！我们停手吧，两家一旦结盟，其他家族都会臣服于我们的！”
　　斑知道这样可行，但他没有办法相信别人了。过早承担的重担让心思细腻的斑早早失去了笑脸，成为威严的族长大人。一年一年下来，同盟之间太多的算计与背叛让他疲倦。
　　“斑大人，秋道家的信使说，如果宇智波不同意他们的条件，他们就去找千手家，还说什么反正千手家的那位大人没有什么架子，只要肯和她结盟，什么都行。真是的，他们把宇智波家当成什么了，候补吗！”
　　“斑大人，连旗木家的人也投靠那个千手了！说什么他们只会选择最强的家族，可恶！斑大人，您要想点办法！”
　　“斑大人，我们有两个同盟倒戈了，投靠了千手！要不要去教训他们一下？”
　　他的想法逐渐改变了。
　　只有绝对的强大，才能让别人屈服，才能停止战争，才能实现梦想。纸上谈兵，终是虚妄。
　　然而论实力，那个柱间始终压在他的头上，让斑坐立不安。
　　他不愿意和柱间结盟，不仅是因为弟弟的反对和不相信同盟这种关系，因为自己的尊严，更是因为，他很是享受和柱间的战斗。
　　至少在那一段时间里，斑全心沉浸在战斗中，享受着快意，忘记不愉快的一切。
　　然而，弟弟泉名的死，让斑一下子清醒过来。
　　他没有保护好弟弟，因为他太弱了吗？
　　斑捧着弟弟还热乎的眼睛，心脏像是被钝刀狠狠割着，眼睛又开始疼痛，视线一阵模糊。
　　“哥哥，收下我的眼睛，变得更强吧，请你以后像保护我一样，保护宇智波……”
　　比起斑，泉名更具有心怀全族的首领之爱。一直以来，都是这个弟弟努力协调斑和宇智波族人的关系，维护斑的威严，甚至比斑还更得人心。
　　既然泉名把他那份对家族的爱托付于我……
　　斑摸上自己的眼睛，仔细而冷静地一点一点切断经脉，挖了出来，然后把泉名的眼睛安了上去，逐条连接。
　　疼吗？比不上心痛。
　　随着最后一根经脉的畅通，斑活动了下眼球，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的爆发。
　　谢谢你，泉名，我会用你给我的新力量去杀了柱间，成为忍界第一，好好保护宇智波家族！
　　自信满满的斑没想到自己还是输给了柱间。
　　斑更没想到，柱间居然还没有放弃曾经和他约定的梦想。
　　真是……败给她了呢。
　　斑不由得很想看到柱间露出迷茫的神色，想看到她痛苦又无奈的表情。
　　仿佛故意刁难一样，斑提出了他的条件。
　　要么你死，要么你弟弟死。柱间，你会怎么选择呢？
　　但当看见柱间真的挥起苦无刺向自己小腹时，斑在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自己动了。
　　斑一把抓住柱间的手，阻止了她。
　　挫败感愈发浓厚，不管是实力，还是决心。
　　这让斑的身体里冒出一股强烈的征服欲。一股自第一次和柱间交手开始起，就蠢蠢欲动，无时无刻不在逼着斑往前、向上的征服欲。
　　他想征服这样的强者。
　　“……要么你改姓宇智波，成为我家的女人。”
　　至少从形式上，你是屈服于我的。
　　柱间这个傻瓜果然同意了，她就是这么天真呢。为了大义，为了曾经的友谊，为了梦想，不管是性命还是尊严，她都可以抛弃。
　　柱间等人离去后，斑躺在冷硬的地上，看着慢慢黑下来的天空，哈哈大笑。
　　“柱间，不管你有多强，以后你就是我的夫人了呢，是宇智波家的人！”
　　笑着笑着，斑的喉咙中却泛出苦涩。
　　真是狼狈不堪啊，自己沦落到这种丑陋的地步。
　　用亲人的死亡来换取力量，用虚幻的假象来掩饰真实心意，用脆弱的契约来强迫他人低头。
　　输得彻彻底底。
　　月光如血，斑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一步步走回宇智波一族的领地。
　　不再有温馨等待他的灯火。
　　向族人宣布消息时，也无人能够看到他心中的不甘和沮丧。
　　泉名，已经死了。
　　以后，就是他独自一人，背负着一族的重担了。
　　七天后的结盟会，千手家和宇智波家签订合约，柱间完成了身为族长的最后一项使命，便换上了白色的新娘服。斑也换上新郎服，顶着千手族人针刺般的视线，开始一场气氛僵硬的婚礼。
　　与脸色阴沉的斑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笑容灿烂的柱间，她很难得挽起了黝黑的长发，穿着洁白如雪的新娘服，嘴唇上一抹嫣红。
　　没想到，这家伙还有这么女人的一面啊……斑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心情稍微好了些。
　　然而一旦想到柱间高兴是因为结盟，而不是结婚，斑冷哼了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冗长的仪式终于结束，众人退去，扉间板着脸，气哼哼地拦住了斑：“我警告你，你最好对我姐好点，不然……”
　　对于这个杀了自己弟弟的男人，斑很想让他不爽，扉间越不爽，他就越开心，于是斑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微笑，饱含讽刺的微笑。
　　“你又能如何？柱间已经是‘宇智波’家的族长‘夫人’了。”
　　扉间气得怒目圆瞪，脸都红了。斑懒得多说，扯着柱间，大步走进了新房，砰地一声拉上房门。
　　不过，一旦冷静下来意识到现在的情况，斑心跳略有些加快，拉着柱间的手总觉得别扭。
　　所以说……要和柱间“她”那个？
　　感觉怪怪的！
　　不过，话说回来，柱间的手比自己小呢。斑捏了捏，觉得手感挺不错，心中不由得产生一丝异样。
　　柱间是我的女人了。
　　斑意识到内心的躁动，一阵不爽。他一点都不想承认自己会对那个西瓜头平胸假小子产生什么情愫。他认同的只是战场上的柱间，至于变成一个普通女人的柱间，他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话说，都站在房门口这么久了，柱间怎么没点动静，任由自己拉着，站在身后一声不吭，难道说她害羞了？
　　果然是女人家，对于结婚这种事情……
　　斑轻咳了一声，刚一侧头，就对上了柱间的脸，对方正一脸兴味地瞧着他，黑黝黝的眼睛眨都不眨。
　　斑顿时后退一步，皱起眉头：“你看什么！” 
　　“嘿，你脸红了呢！”柱间笑道，双眸发亮，“在害羞？”
　　“谁会害羞！”
　　斑却发觉自己的脸真的红了，他想，肯定是被柱间这个笨蛋给气的！
　　“柱间，你身为新娘，怎么能盯着丈夫死看！太失礼了！”
　　斑愤愤地说着，拽着柱间走向褥子。
　　干脆点，速战速决，直接上了！
　　这样想着，斑手下一推，然而柱间只是踉跄了一下，根本没按预想那样倒下，而且还一脸莫名其妙。
　　“斑，你干嘛推我？宇智波家新婚的习俗？”
　　斑大声掩饰尴尬：“没错！你嫁到我家来，就要乖乖听宇智波家的规矩！”
　　“哦……好吧……”柱间垂下头，看上去很消沉，“你推嘛，如果能推倒的话……”
　　“呵，别以为我推不倒你！”
　　斑的好胜心又激了起来，他撸起袖子，双手按在柱间的肩膀上，开始发力。柱间嘴角露出一丝笑，一个马步站定，就不动了。
　　于是就这样，温馨暧昧的新房里，烛火微微摇曳，新婚的两人一动不动，互相瞪着，如连体雕塑般僵持了足足小半个时辰。
　　首先觉得焦躁的是斑。
　　柱间傻就算了，他为啥要跟着一起傻！
　　苦于手脚不能动弹，斑心生一计，便发动了写轮眼。
　　“柱间，尝尝我的幻术！”
　　柱间立刻发觉自己身处火炉之中，舞动的火焰正如施术者的心情一般熊熊燃烧。
　　“斑，你看上去很急啊？是想尿尿吗？”
　　“尿你妹啊！别提那件事！”
　　“斑，你也说过，身为忍者可要直视自己的弱点，所以……”
　　几根触手般的木遁突然从地板升起，出其不意地将斑掀倒在地，柱间压在他背后，凑过去笑道：“要我帮你治疗一下吗？”
　　斑没想到被压的是自己，顿时窘迫万分，回首就是狠狠一口。不料他吃了一嘴粉，嘴里又苦又涩，气得直骂：“柱间！你都往脸上涂了什么啊！！！”
　　柱间揉了揉脸，几乎要渗出血迹的牙印处瞬间恢复光滑，笑道：“哦，这是母亲帮我画的新娘妆啊，据说是高级铅粉呢。好、好看吗？”
　　柱间一脸希冀，然而端起旁边水杯漱口的斑压根不想捧场。
　　“化什么妆！你想毒死我吗！快去给我洗掉啊！以后再也不许化妆了！”
　　柱间一副“我难得化妆你却这样说我”的沮丧模样，心情沉重地点点头，慢慢站起来，拖着步子走向隔壁小单间的浴室。
　　斑乘机坐起，整理着衣物，冷不丁听到一句：“那个，要我帮你洗澡吗？”
　　“哈？”斑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柱间一脸认真地解释道：“母亲说新娘要帮新郎洗澡的！斑，不管怎么说，我也想好好做一个新娘啊，你脱吧，我好歹有过给弟弟们洗澡的经验，能给你洗的很干净很舒服的！”
　　不过回忆起扉间羞愤的脸，柱间的情绪又低落下来，轻声补充道：“大概……吧……”
　　“‘大概’是怎么回事！”斑立刻扬手阻止走过来的柱间，“我不需要那种服务！”
　　“哦……”连续倍受打击的柱间飘进浴室。
　　房间里一时陷入平静，斑看着柱间，白色新娘服下是凹凸有致的曲线，心突然跳得很快。
　　越是意识到柱间的性别，蠢蠢欲动的心情就越是激烈。
　　那个柱间，是我的女人。
　　想把那个强大到睥睨群雄的人压在身子底下为所欲为。
　　想听到她苦苦哀求的声音。
　　想让她生出最强的宇智波之子。
　　斑不由得轻声笑了起来。
　　柱间擦干脸走过来，坐在斑的身边。
　　烛火烧掉了一半，光线却依旧明亮，两人对视着，互相打量，如同第一次见面。
　　关系终究是不一样了。
　　曾经的挚友，现在的夫妻。
　　“斑，看来你也很开心呢。”
　　“是啊……”
　　斑抬起手，主动搂住柱间的肩膀，两人都一僵。
　　“宇智波家和千手家，终于结盟了。我都可以看见美好的未来了呢，就像曾经那样……”
　　柱间一脸憧憬，斑却没有作声。
　　不管未来成不成真，我的弟弟，都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斑一把掰过柱间的脸，重重撞了上去，堵住了柱间还想说出的话。
　　种种情绪涌了出来，斑觉得晕头转向，冲动也越来越强烈。
　　不过，在这迷乱的炙烤之火中，也有一丝清明的声音在微弱地呼喊。
　　柱间……柱间……
　　你会成为我真正的家人，并且也视我为家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是正文，后来觉得破坏气氛，就改为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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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换好便装的柱间走出房间，伸了个懒腰。她来到大厅，看见坐了一夜的扉间，心头一暖，笑道：“好弟弟！放心，我没事的，你现在可是一族之长，千手一族缺不了你，赶紧回去，过两天得讨论一下新村子的建设呢！”
　　扉间看着自家大姐，回想起昨晚的动静，脸不由得红了，吞吞吐吐地问：“真的，没事吗？”
　　“没事没事！”柱间爽朗地笑道：“本来我以为那事很难的，意外挺简单啊！”
　　房间里，听见柱间笑声，醒过来的斑一阵气短。
　　柱间这家伙，为何连这方面也略胜我一筹！真不甘心！
　　斑坐起身，无意中瞧了眼镜子中的自己，只见脸上、脖子上、手上都是刚愈合的牙印，气得咬牙。
　　可恶！我可没有她那种恢复力，这个样子让我怎么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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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斑更重视家人，然而家人却死光了。（斑：这个世界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给我陷入幻梦吧！
　　柱间更重视村子，然后村子一直持续了下去。（柱间：于是我就心满意足地死了，顺便提供尸体给村子研究。
　　真是……
　　所以你们干脆到一起好了！
　　诶你问斑怎么出门？哈哈哈柱间有铅粉啊！（喂

　　☆、第四章

　　柱间拥有诸多仰慕者，也有很多其他家族的男性表示愿意入赘，但是她一直单身。
　　千手家族中，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不想看见他们尊敬的族长和一个男人有不纯洁的关系。在柱间的领导下，千手家族可是傲视群雄，她那百年难有的强大力量在他们心中被过度神话，如此人物自然应该是神圣不可侵犯啊！
　　为了大义柱间还是选择了联姻，而且出乎她意料的是，千手一族在短暂的震惊和难受之后，又把她视作为族人牺牲的伟大女子来膜拜。
　　柱间想，这倒也挺有趣的，看来被战乱所苦的人们总是要有一个信仰呢。
　　生性洒脱的柱间很快把这件事放到脑后，对她来说，有太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和宇智波家联姻仅仅是个开始。
　　嫁到宇智波家的第二天，她就拉上斑，逐家逐户拜访宇智波的要人。一开始，宇智波对这个新的族长夫人略带畏惧，毕竟十几年来的战争中柱间的英姿深入人心。曾经有人说，柱间在战场上，仿佛六道仙人再世，所向披靡，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柱间对此付之一笑。暴力只不过是一时的震慑手段，她想要的，是能够绵延后世的安稳与和平。
　　面对谦逊温和的柱间，绝大部分宇智波族人渐渐发自内心服气。
　　“柱间夫人太厉害了！有气质有美貌，实力又超群！”
　　“一点架子都没有，态度又好！”
　　然而依旧有少部分顽固派长老对柱间不置可否。顺耳的语言和恭顺的态度对他们来说和朝露一般短暂，真正要看的，是宇智波可能迎来的未来。
　　柱间很快便和扉间敲定了新村子的地址，就选在当年她和斑畅想未来的地方。这一块土地属于火之国，在与大名反复协商之后，总算得到了土地所有权和新村自治权。
　　和柱间、扉间一起从大名殿中走出的斑一脸愤愤：“说是让我们以后保护火之国，其实就是把我们当成打手和保镖罢了！”
　　扉间冷笑：“不然呢？我们又没有税收权，总不能像之前一样抢来抢去、靠一点土地的收成糊口吧！”
　　柱间劝道：“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以后路长着呢，有了自治权就是第一步！”
　　接着便是土地区域的划分。柱间一开始坚持要让千手和宇智波杂居在一起，被斑和扉间异口同声地反对：“别傻了！两家打了几十年，谁手里没有对方的血债，宿仇有那么容易化解吗！”柱间只好妥协，千手一族和宇智波一族各选了一处住下。然后便是其他基础设施的规划，学校、宿舍、训练场、商店、医院，凡是柱间能想到的她全给安排上了。
　　扉间忍不住叹气：“姐，你也太急了，现在就算开了医院，也没有足够的医忍来治病啊！”
　　“不用医忍也行，”柱间头也不抬，捏着毛笔在图纸上写写画画，“普通的医者就可以治疗一般疾病了。新的村子并不一定非得全是忍者，我们可以招聘普通人住进忍村。对了！我还给一乐拉面馆的馆长发了邀请函呢！”
　　斑噗了一声：“拉面馆？你没开玩笑吧！”
　　“没有啊，”柱间抬起头，白皙的脸上粘了好几处墨迹，笑嘻嘻地说：“拉面可好吃了，我当然要在自己的村子里开设拉面馆！”
　　斑抬手帮柱间擦掉污迹，手感很好，感觉到旁边扉间阴沉的视线，更是受用。
　　柱间每天都工作到很晚，斑并不擅长建筑设计，帮不上什么忙，只能一个人早早睡下，每天晚上翻来覆去地，稍微有些不爽。因为除了新婚头几天，两人（或者说柱间单方面）就再也没空“推来推去”了。
　　终于确定好了图纸，宇智波一族和千手一族便联手开土动工，建设新村。
　　开垦当日，柱间领着一大群拎着各色斧子和锄头的人来到树林边，众人正准备伐木开土，柱间挥挥手笑道：“不用这么麻烦，你们小心点，站到我后面！”
　　随即她挽起袖子，双手结印往下一按，一个土遁下去，只见方圆几里一丈来厚的地面如海啸般涌起，带着树木、灌木和其他植株一并移动到远远一处空地。
　　眼前平坦空旷的土地如画纸一般等待描绘。柱间很是满意，拍掉手上的灰，回头一笑，朗声问道：“村子的规划图纸呢？拿过来我先打个框架。”
　　震惊的围观群众呆呆站着，觉得眼前这个身影高大得令人有跪拜的冲动。听到柱间的问话，一个忍者快步走出，恭恭敬敬地躬身，双手捧上一叠图纸：“这是我们工程部以柱间夫人的方案为主的最终定稿。”
　　“辛苦了呢！”柱间点点头，拿起扫了一眼，然后走到一处，“先把外墙建好吧！”
　　说罢一个木遁，方圆几里的空地边缘，几丈高的木墙一段段涌了上来，每隔十几米都设置了一个高空警戒哨所，最后合围起一圈，仅在柱间面前空出一处，预备当大门。柱间抬头看了看，对众人笑道：“你们想要怎样的大门呢？”
　　“全、全凭柱间夫人安排！”
　　“没错，柱间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柱间摸着下巴，想了会：“唔，还是等村名确定下来了再来弄吧。”
　　“不愧是柱间夫人，深思熟虑啊！”
　　“没错，柱间夫人就是谨慎！”
　　柱间哈哈一笑：“你们也别太谦虚！好了，现在地也平了，供水和排水系统等地下设施就交给你们了！”
　　众人齐声吼道：“是！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第一次，千手一族和宇智波一族携手，共同为家园建设而努力着。男人们吭哧吭哧挖土埋水管，斑和扉间暂时放下成见，带着各族干部一起，讨论着村子政策和各项细节。柱间则和她的弟媳水户，每日带着诸位妇女在后勤忙碌着。
　　“说实话这活还真不适合我呢！”柱间看着被煮糊的一锅大米，很是沮丧，“真是浪费啊……”
　　水户笑着说：“大姐，你就别弄这些了，交给我吧，你去看看扉间大人和斑大人，我担心他们又吵起来了！”
　　水户是漩涡家的小姐，作为两家结盟的重要纽带，十六岁就嫁给扉间。她是一位拥有绚丽红发，气质娴雅的坚强女性，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
　　柱间点点头，干不来的事情她也懒得多管，笑道：“那就麻烦你了呢，水户。”
　　她转身向临时建起的会议室走去。一路上众人见到她，都不由自主地低头躬身，表示敬意，柱间一个个点头示意。离会议室还有好几米，她便听见嘈杂的吵架声，不由得无奈一笑，加快了步伐。
　　“你们精力挺旺盛啊！”柱间推开门，笑着道，“这么热闹，是又提出了什么好建议吗？”
　　一看见柱间，刚才还激烈争吵的几人就冷静下来，斑冷笑道：“哼，还不是老一套的你争我抢！”
　　“怎么个抢法呀？”柱间边说着，自然而然坐上了首位，宇智波家的几个瞧了瞧斑的脸色，见他没说什么，便都不做声。
　　扉间开口解释缘由，不外乎村子制定出的一些规则的公平问题，比如忍者的任务酬金有高有低，到底如何分配给两家才公平；比如村内各种岗位安排，到底是按家族来分配，还是按个人能力来分配等等。
　　柱间听完，笑道：“我还以为是多严重的事情！大家既然已经住在一起了，何必分你你我我的，按实力来！”
　　扉间点头：“没错，我们可以把所有的忍者按实力划分为上中下三个等级，不同等级分配不同难度的任务，如何？”
　　一个宇智波家的长老问道：“这个实力怎么确定？规则由谁来定？”
　　“由我们这些上过战场有经验的老人们共同决定。”扉间回答。
　　“呵，这个怎么共同得了，一半说好，一半说不好，怎么办！”斑双手抱胸，语气不善。
　　扉间瞅了他一眼，回答：“那么决策人数就定为奇数个，每次按多数派的决定行动。”
　　“那如果最后证明少数派说的才是对的呢？多数派错了呢？”斑反驳道。
　　扉间忍气说道：“能参与决策的人都不是傻子，而是忍者中的精英，我不认为他们中的多数人的想法是错的！”
　　“那可不一定。”斑看了柱间一眼，轻轻哼了一声，“当年我和柱间觉得一直打战是错的，但是周围的所谓‘精英’大人们都反对，你又怎么看？”
　　扉间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因为他当初也反对打仗。
　　“哈哈哈斑你别老是这么说嘛！”柱间的大笑打破了僵持的气氛，“我们不能止步不前，就算有可能走错了，也要往前走下去，以后如果真出现了问题，我相信一定会有后辈出来解决的！”
　　斑不觉叹气：“你这种盲目乐观的心态才真是有问题呢……”说罢他便走向门口，身后几个宇智波家的长老忙问道：“斑大人，您去哪？”
　　斑回过头，略带苦笑：“结论都出来了，还呆着干什么？少数派的我自然回家去啊！”然后便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几个宇智波家的看看门外，又看看柱间和扉间，很是犹豫，柱间见此，便说道：“你们都是经历过刀山火海的勇士，历经各种磨难，经验比我这个后辈多多了，所以请和我们一起来建设村子吧，毕竟，以后大家的子孙后代就都在这里成长啊！”
　　说完，柱间对那几个宇智波深深一鞠躬，对方吓了一跳，对视了几眼，最年长的那个最后叹道：“柱间夫人，你虽然已经嫁入我家，我们之前还是把你当做了外人，这是我们的不对。我们会尽全力把村子建的更好的。”
　　说着他们便坐了下来，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扉间抬抬手，几个千手家的也跟着坐下了。柱间见此，心里很是宽慰，想起斑，又是有些为难。
　　斑的想法她不是不能理解，可是现在村子都还没建好，那些异议以后再说不行吗？
　　天黑了，忙碌了一天的柱间才回到家，宇智波的侍者赶紧端上晚饭，柱间洗了洗手，坐下随便吃着，心里想的都是村子的事情。今天猪鹿蝶三家的信使过来，表示愿意加入新村，这可是件大好事，按这个趋势下去，战乱平息只是时间问题……
　　“柱间，你怎么才回来？”斑走过来坐到她身边，板着脸念叨道：“为了村子你也花太多精力了！”
　　柱间被打断了思路，脸色有些不好看，她当千手族长的时候，就算弟弟扉间也不会轻易去干扰思索中的她的。
　　“当然，这可是我梦寐以求的村子，你不也是很高兴小时候的梦想能够成真吗？”
　　“高兴是高兴，可是我对你的表现很不满意！”斑瞪了柱间一眼，说道：“你首先是我的夫人，必须以我为上！”
　　柱间皱起眉头：“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身为妻子连妻子该做什么都不知道吗？”斑冷笑道：“要我教你？”
　　柱间压下气，回想了下今天的事，苦笑道：“那种情况要我站在你这边吗？不可能吧，你那种想法虽说没错，目前来看偏消极，会让人产生不了动力去干事啊。”
　　斑脸色略有好转，轻哼一声：“我本来就是这种性格，凡事只想着好的方面怎么行！”
　　柱间放下碗，笑道：“斑，你也积极一些嘛，今天那个有名的猪鹿蝶三家要加入我们呢，如果你一直待下去就能听见这个好消息了！”
　　“反正我也能从你这里知道，犯不着坐在那里受闲气！”
　　柱间瞧了瞧战战兢兢的侍者，不再开口。待侍者收好碗筷、服侍她洗漱后退下，柱间便劝道：“瞧你话说的，好像我给你闲气受。为了村子，你的意见是必要的，扉间他们的意见也很重要，我作为两家的中枢，必须协调好大家的关系才行。”
　　斑好一会没说话，轻声说了句什么，柱间没听清，忙问道：“你说什么？”
　　斑看了她一眼，这个眼神中透出浓厚的寂寥，让柱间有些吃惊和隐隐的心疼：“你怎么了？”
　　“没什么。”斑难得笑了笑，“今晚一起睡吗？”
　　柱间的脸有些红：“你话题换得太快了吧！”
　　总觉得今天斑有些奇怪，让柱间拿不定主意，任由斑拉着她走进内室。
　　好一段时间没有亲密，二人开始还有些生涩。斑他给人感觉有些着急和焦躁呢，柱间尽量配合着斑，包容他的鲁莽和粗暴，以及感受到的那股深深的渴望。
　　斑，你想在我这里得到什么？
　　想要什么就拿走，我都给你好了。
　　所以，不要露出这种眼神……
作者有话要说：　　但是村子还是不给的（喂！
　　不要相信床·上的话呢（深沉脸
　　至于斑，他很敏感，会想很多，预料到可能会因为意见不合而分裂的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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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暗示我写的斑有些娘气。我反思了下，大约是我认为不管再强的男人，在自己的妻子面前还是会露出孩子气的一面这里吧。
　　不习惯个别字词的话，我就修改一下了。
　　

　　☆、第五章

　　说起来，自从娶了柱间，宇智波一族对斑这个族长的认可度倒恢复了不少。
　　“斑大人能娶到柱间夫人，真是宇智波的福气！”
　　“对啊，宇智波能娶到这样的女人，以后谁敢小瞧！
　　“你们知道吗，据说斑大人从十二岁起就开始追柱间夫人了，所以才能成功的！整整十四年啊，不愧是柱间夫人！”
　　“难怪每次打战斑大人都第一个冲上去和柱间夫人对打呢！”
　　“原来如此！斑大人也很努力呢！”
　　午休时分，斑仔细擦着镰刀，想起那些窃窃私语，心里有些火气，不由得重重把镰刀一搁，对一旁磨着忍刀的柱间说道：“太放肆了，这些人满口胡言乱语！”
　　柱间抬起头，一脸茫然：“什么？”
　　斑草草讲了缘故，愤愤地说：“谁从小就追你这个西瓜头！”
　　柱间听完大笑:“斑，想不到你也会成为八卦男主角啊！看来村子里气氛不错！”
　　重点不是这个吧！斑脸色愈发阴郁：“我讨厌被别人评头论足，无礼之至！”
　　柱间安慰道：“反正我们都结婚了，这些八卦能够让村子里的人对我们产生亲近感，毕竟他们对我们颇为畏惧啊。话说斑，你平常的表情也太过严肃方正了，该改一改。”
　　斑不以为然：“正因为有了畏惧，他们才会乖乖听话，不出乱子。”
　　柱间轻轻吹了吹刀刃，笑道：“因为害怕而缩成一团的幼兽哪能开拓希望，现在村子需要的是活力。”
　　正说着，侍从前来通报，说是猿飞一族的使者来了，请二人前去会议室。两人不再多说，换上正装便过去了。
　　猿飞使者是一个毛发很旺盛的精瘦汉子，咧嘴笑道：“我们佐助老大说，团结是好事！你们这村子也蛮大的，再容纳几十人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非常欢迎你们！”柱间笑道，很是高兴：“替我向猿飞阁下问好！”
　　那精瘦汉子瞅了瞅坐在他面前的斑、柱间和扉间三人，想了想，眼珠一转，便说道：“我斗胆问一句，柱间大人嫁到宇智波家后，说出的话……代表哪边？”
　　话音未落，扉间重重一哼：“大姐不管嫁没嫁，永远都是千手一族的一份子！”
　　精瘦汉子点点头，又看向斑：“那宇智波阁下的意思？”
　　斑淡淡地说：“‘我夫人’说是哪边，就是哪边。”
　　柱间有些尴尬，随即释怀一笑：“猿飞小子，你现在说这话不太适合呢，千手和宇智波已经结盟了，不再分什么这边那边。等到时候你们猿飞一族过来也一样！有什么东西大家一起分，有什么意见尽管说出口，有什么好的想法共同讨论！”
　　扉间微微点头，斑瞥了柱间一眼，什么都没说，两家均是默认的意思。
　　精瘦汉子见此，哈哈大笑：“不愧是柱间大人！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会好好转达。此外，猿飞老大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老大有个儿子，名唤猿飞日斩，他对千手一族的忍术仰慕已久，能不能请千手一族收他为徒呢？”
　　虽然嘴里说着千手一族，精瘦汉子的眼睛却一直盯着柱间不放，柱间会意，笑道：“既然是猿飞老大的孩子，肯定资质非凡，好的苗子自然要培养。那我就不谦让，自荐为师父如何？”
　　精瘦汉子大喜，忙不迭鞠躬：“多谢，能有您这样的人做老师，还真是少主的福气！”
　　新村的建设终于完毕，各族选了个吉日，一起搬入，好不热闹。各族的小孩蹦蹦跳跳、你追我打，大人们能站在一起，放下往日的仇恨，心平气和地聊天。斑和柱间走在大街上，所经之处，人们都饱含敬意地欠身致敬。
　　不过他们的目光，通常都是停留在那个目光温和、笑容灿烂的女子身上。
　　也对，明明实力那么强，却牺牲自己的地位，成为幕后的人物，而且坦然自若，为大家的幸福终日奔波，这样的人物，如何不被大家佩服！
　　斑就算有些不服气，心里也清楚，单凭他，众人是很难团结在一起。
　　他没办法像柱间那样笑，和大家打成一团，说些好听的话哄人。
　　斑也不屑于去干那些曲意逢迎的事。
　　两人沿着街道，一路走到当年约定梦想的悬崖上。斑俯视着鳞次栉比的建筑物，心情颇为复杂。
　　“没想到童年的梦想真的实现了。”
　　柱间也很感慨：“是啊，今后梦想都会变成现实的。大名也开始正视村子的地位，我们得给选出首领，并给村子取个名。首领的话，你看叫‘火影’如何？守护火之国的影之忍者。而且斑，我想让你来当火影！”
　　“我？”斑略有诧异，看向柱间，“你……不选自己的弟弟？”
　　“斑，你是我的丈夫啊。”
　　柱间的眼神变得温柔，唇边带着笑意：“你说你已经没有了兄弟，那么，请把村子里的人都当做自己的亲人兄弟来保护。村子的名字，你来取吧！”
　　斑对上柱间的目光，胸口有些发紧，他忙深吸一口气，压下隐隐的躁动。
　　“村子的名字啊……”
　　斑正沉思着，一阵清风吹过，树叶沙沙地响，扬起不少落叶，斑信手捏住一片飞叶，瞧了眼，只见上面有个虫蛀的圆洞。斑举起叶子，透过圆孔往外望去。澄蓝的天空下，村子三面环山，新鲜的绿与稳重的棕，配上那红漆的圆柱，好一副安详沉静的油画。
　　“‘木叶’。”
　　斑松开手，绿叶打了个旋，随风远去。
　　“隐于木叶之后的村子，如何？”
　　“好简单……”柱间听了，垂头丧气，“一点寓意都没有……”
　　“你的‘火影’也好不到哪里去！”斑反驳着，又问：“火影该做什么，呆在村子里保护大家？”
　　柱间点点头，想了想：“不止如此，还要逐渐完善起忍村的体制，其他要操心的事情也很多。所以，我打算在这崖壁上刻出你的头像，让村子的人不管在哪个角度都能看见，成为守护这个村子的象征！”
　　斑吃了一惊，有些得意，忍不住笑了：“那也太夸张了吧！” 
　　“说到这里，我就不得不提了，”柱间一脸严肃，盯着斑的脸，认真地说：“你为什么要用刘海遮住半张脸呢？是男人就得光明正大把脸露出来啊！这样就算刻在岩壁上也好奇怪，半边脸都没了的火影大人！”
　　不待斑反驳，柱间就伸出手，撩起了斑的刘海，露出一双因为惊讶而睁大的黑色眼睛，眉毛英挺，卧蚕很深，眼袋处有些发青，毫无疑问是张没有疤痕的端正的脸。
　　柱间笑道:“这个造型也不错嘛，像我一样神清气爽地露出额头！”
　　“你干嘛！”斑迅速后退一步，不悦地说：“不要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们千手一样，发型和服装都老式又土气！”
　　“我、我觉得挺好啊……”
　　柱间瘪着嘴收回了手，若有所思，好一会终于说道：“斑，其实你……是为了节约眼力吧。”
　　斑一怔，没有回答。
　　的确，写轮眼要两只一起用，才能发挥最大效力。
　　然而，斑很少能遇见需要他发挥最大效力的对手。
　　更何况……
　　斑闭上眼，转了转眼球，感受到一股微微的酸胀。
　　这是弟弟的眼睛。
　　死去的弟弟，最后留下的宝物。
　　这个世界上，唯一能与亲人相联系的，就是这双眼睛了。
　　斑感到有人抱住了自己，熟悉、温暖而安心。
　　“斑，还有我呢。我是你的妻子啊。”
　　吹过耳边的气息，让斑内心那股躁动蠢蠢欲动，他抬起手，紧紧搂住怀里这具柔韧又充满生命力的身体。
　　“柱间。”
　　“我在。”
　　“柱间……”
　　“嗯。”
　　斑低声呼唤，仿佛要让这个名字成为灵魂之间联系的纽带。两人静静地相拥了一会。
　　“柱间……我、我们快点回去吧。”
　　“好……诶？”
　　后来，每次谈到这事，斑都坚决否认他有像个傻瓜一样喊着“柱间”“柱间”。
　　“那天风太大，你听错了！而且谁让你主动抱上来，后来的事情能怪我吗！”
　　柱间扬了扬眉毛：“是吗？”
　　“没错，你的名字有什么好喊的！”
　　当然，很久以后，当着上万人的面高喊着柱间的名字的斑又是另外一种说法了。
　　毕竟那是几十年中，即使撕心裂肺般地呼唤，也再无人回应的名字呢。
　　木叶村的名字定下了，还设计出一个鸟头符号，作为统一的标志，刻在村子的大门上。每一个忍者也得到一条木叶护额，不管出身何族，均为木叶忍者。
　　当然，还是有不少人把曾经的家纹作为装饰，绣在衣服上，以表不忘本。
　　村子里各项体制也开始完善。斑挑选了各族的医疗忍者，组成了木叶村第一个科研班子，并对他们进行培训。
　　他背着手，一个个查看实验结果，眉头越皱越深。
　　“不行。这个也不行。”
　　“呵，你是认真做的？”
　　“这是厨艺课堂吗！”
　　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低着头，战战兢兢地听着斑的训斥。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如尖锥一般。
　　“你们以为这些都是路边捡来的？这可是用命换来的材料！而现在，你们自己看看，都给糟蹋成什么样了！”
　　斑指着诸科研人员桌子上的培养皿，又冷笑道：“红的、绿的、白的、黄的，这是酱料铺吗？说了多少次要注意精确到毫克和微米，一个个当成耳边风，啊？脑子是不是也进了真菌，要不要我帮忙剖开来看看？”
　　屋子里一片安静，没人敢搭话，互相悄悄使着眼色。终于有个胆子最大的鼓起勇气站了出来，俯身说道：“真、真是非常抱歉！斑大人，我们会更加小心的！不、不过……”
　　“不过什么？”斑抱着胸，淡淡一瞥。
　　那人吓得差点没软倒在地，嘴巴里的话一骨碌都滚了出来：“我、我们都有些跟不上，毕竟我们没有写轮眼的眼力……”
　　斑冷哼：“这种程度根本不需要写轮眼，不专心就是不专心！要记住，你们手指摆弄的曾经都是活生生的人，给我带着恭敬之心好好干！”
　　“是！”
　　斑扫了众人一眼，慢慢补充道：“听好，我的新规矩就是，不遵守规则胡乱操作的，负责把自己弄出来的玩意儿吃下去。”
　　众人的脸一下子青了，忙不迭点头。
　　在斑的指导以前各族曾经的经验下，很快科研班就发展起来，甚至有胆大的科研人员开始危险的实验。
　　当然，斑对此并不反对，而且相当支持。对他而言，人体实验虽说危险，一旦成功，会成为村子强力的武器。
　　只不过，村子里其他人却不一定这样认为。
　　“那个斑好可怕……”
　　“是啊，组织忍者在人体身上做实验啊……”
　　“本来宇智波就挺可怕的，听说他们是魔性一族，行事极端，而且写轮眼越强，说明内心的负面越多……现在看来……”
　　“天哪，那斑岂不是……他可是宇智波最强的写轮眼！果然如此吗！”
　　“小声点！别让宇智波听见了！惹怒了他们可不得了！”
　　村子里的议论声越来越多。扉间建议，干脆换个名头来负责村子隐秘的事情。斑和柱间都同意。之后，斑领导的科研班就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而又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忍术开发部”。
　　半夜开完会回来，疲惫的柱间坐下，对一旁斑说道：“这件事委屈你了。”
　　斑抱着胸，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才平静地回答：“无所谓，反正你也知道吧，连宇智波的人也没几个信任我。”
　　说着，斑露出一丝讽刺的笑：“身为宇智波，居然会害怕宇智波自家的力量！”
　　柱间叹了口气。和宇智波的人相处下来，她也清楚，对他们来说，永恒的万花筒写轮眼算是一种禁忌的存在。
　　写轮眼的进化需要强烈的负面情绪的刺激，程度越深，越说明拥有者内心的痛苦。而力量越强，使用的越多，失明的风险越大。
　　但是斑不一样。他获得了新的力量，这刷新了宇智波的写轮眼记录。
　　永恒的万花筒写轮眼，不管怎样使用，都不会失明。
　　这要求在开了万花筒写轮眼的情况下，移植入别人的写轮眼。
　　虽然泉名是自愿献出眼睛的，但并不是所有的族人都这样想。很多宇智波族人害怕斑，甚至比外族人还害怕。因为他们自己比哪一族都更清楚写轮眼的力量。
　　过于强大的力量总让人恐怖而抗拒。
　　“柱间，就算我和你一样笑嘻嘻的，他们照样会害怕，会走开。”斑抬起手，抚摸着柱间的长发，手下不知不觉用力，“木遁真好啊，连我的写轮眼也打不败呢，而且能造出房子招人喜欢。”
　　斑用力一扯，毫无防备的柱间一下子倒向他，不由皱起眉头：“斑，你别这样！”
　　斑松开手，一手压住柱间，一手抚上她的脸，凑过头，慢慢地说：
　　“你还有仙人术，收集了七把传说级别的忍刀，连尾兽也收了五只了，剩下四只想必也用不到一年。”
　　“柱间啊，为什么你这样就没问题呢？”
　　“你说让我当上火影，可是大家都在害怕我。”
　　“他们不怕你。”
　　黑暗中，斑的眼眸逐渐变为红色。
　　“柱间，你会一直支持我吗？”
　　柱间叹了口气，也抚上斑的脸：“你别担心村子里的流言蜚语，我会去说服他们。斑，我也同样需要你支持我啊。”
　　斑笑了，可柱间觉得这个笑容很虚幻。
　　“那就好。”
　　柱间啊，你总是说一些天真的话呢。
　　真是……让人焦躁不安，又无可奈何。
　　我，再等等吧。
作者有话要说：　　斑移植眼睛多顺手啊，培养柱间复制体多厉害，肯定是大蛇丸的前辈了！
　　我在文中猜测了斑被孤立的原因，想想也就是性格和力量的缘故吧
　　柱间和扉间在做人方面太成功，力量方面柱间也更强，，所以
　　谁会服气斑？
　　……哎╮(╯▽╰)╭

　　☆、第六章

　　有些事情，即使是强大如柱间，也无法左右。
　　比如，民意。
　　斑终究没能成为火影。
　　票选最多的是柱间，其次是扉间。
　　然而，更有些事情，连民意也无法左右。
　　比如，传统、习俗和权力。
　　作为出嫁的女人，柱间不会、也不能越过丈夫当上火影。何况，火之国大名和木叶高层们，才是真正的决策人。
　　他们都是男的，也都认为，女人不应该越过丈夫当上最高统治者。
　　“柱间夫人是很厉害，对木叶的贡献毫无疑问排在第一，而且各个家族的人都佩服她。但是柱间夫人毕竟嫁人了，让她当火影，总觉得不太好啊。至于她的丈夫宇智波斑……写轮眼难以预测，天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不能保证柱间夫人能压制他。而且木叶的人也不太喜欢他，不能服众。”
　　于是，因为“没有先例”，柱间没能成为初代火影。
　　得知最终决定的时候，扉间愤怒地摔门而去。
　　他为自家姐姐委屈，也暗暗发誓。
　　他一定要把木叶发扬光大！
　　初代目火影，千手扉间的头像，出现在崖壁之上，后世将此地取名为“火影岩”。
　　柱间夫人的遗憾流传在各国的教科书中，一代又一代的女性为之鸣不平。终于，火之国和水之国都诞生了第一位以女性身份当上“影”的忍者。不过，这都是六、七十年后的事情了。
　　得知消息后的宇智波斑也并不是特别诧异。或者说，他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
　　柱间很失落，又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和动摇。柱间觉得没脸见斑，接连几天都躲着他。
　　就因为我是女的呢。柱间缩在浴室中，无精打采地想。
　　如果我是男性就好了，这样我就能当上初代目火影，然后决定斑是第二代，扉间是第三代！大家按顺序来，多好！
　　“呵，这怎么可能！”
　　柱间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只见斑双手抱胸，斜靠在浴室门口，脸上满是讽刺的笑。
　　“你就算是男的，当上了火影，也没办法决定我是第二代。我是不可能当上火影了。”
　　我刚才说出声了吗！柱间缩进水中，脸变得通红。
　　“真可惜啊，嫁给我后，堂堂的前族长、人称‘忍者之神’、‘六道再世’般的女人，连个火影都没法当，只能做个天真的‘柱间夫人’，被常规和惯例束缚住手脚，躲在水桶里面哭哭啼啼。”
　　“谁哭了！”柱间一下子站起来，水溅得到处都是，她胸口起伏，显然情绪激动，“我才没哭，我只是……”
　　被斑的目光盯得再次脸颊通红，柱间忙迈出浴桶，扯下旁边的浴衣披在身上，手忙脚乱穿了起来：“只是……有点沮丧……”
　　斑啧了一声，走过去一把抽出柱间的腰带，柱间大窘，忙推他：“你干嘛呢！”
　　“别湿哒哒地穿衣服啊，你想感冒吗！还有你这腰带，实在看不顺眼！能扎成你这样也是够！”
　　斑动作麻利地剥下浴衣，把羞得粉红的柱间擦干，然后让她穿上浴衣，细致地帮她绑起了腰带。直到最后打出一个完美的蝴蝶结，斑才满意地松手：“嗯，这才像样！”
　　终于能理解当年扉间的感受了……柱间捂着脸，羞愤欲滴。
　　“该看的我都看过了，你这会害什么臊！”
　　“求你别说了，真的……”
　　看来，斑没有生我气，还用他的方式安慰我。
　　柱间跟在斑的身后走出浴室，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的背影，心跳一阵加快。
　　总觉得斑给人感觉不一样了，而且自己也怪怪的，总有一种想抱住他的冲动。
　　“你磨磨蹭蹭干什么，还想洗澡吗？要不要我帮你？”
　　斑突然回头说道，正对上柱间的眼睛，柱间刷地把头一扭，避开他的视线。
　　“不、不用，我洗完了。”
　　怎么突然觉得斑变得闪亮亮地好帅？真奇怪啊！他的模样自己不是最熟悉吗？
　　柱间想着，又忍不住看了斑一眼，一对上那双黑眼睛，她的心就砰砰跳了起来，脸也随即红了。柱间马上又扭过头不敢多看，心里为自己的异状暗暗惊讶。
　　我，我这是……
　　“柱间，你……”斑的语气上扬，明显带了笑意，“爱上我了？”
　　柱间如雷劈般杵住了，好一会儿，才僵硬地扭过头，眼珠子左右乱转，就是不敢看斑的眼睛：“我、我们是夫妻嘛，当然、爱、爱什么的！”
　　至今二十八年，柱间第一次体会到恋爱的滋味。
　　如果让她用三个字来总结，那就是：蠢透了。
　　看着斑会入迷到走路摔跤。
　　吃着饭也不知不觉盯着斑，饭粒撒了一桌。
　　心跳经常因为斑一个简单的动作而加快。
　　啊，他靠过来了，怎么办，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啊！以前，以前是怎么做的来着！糟糕，我忘了！
　　那天之后，身体也变得奇怪。
　　以前和斑一起的夜晚是淡淡的温馨和愉快，现在……
　　柱间终于对“欲求不满”这个词有了深刻的理解。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生病了。
　　“斑大人……最近怎么给人感觉和蔼可亲的。”
　　“对啊，难道是因为人气不高没当上火影，打算换个路线吗？”
　　“说实话，斑大人……还蛮帅的，特别是笑的时候……”
　　“对、对呢，有点迷人啊……”
　　回家的路上，听到几个女忍这样谈论着斑，柱间突然觉得有些不高兴。
　　斑是她的，不管是笑容还是迷人之处，也只能是她的！
　　糟糕……柱间抓着自己的脑袋，觉得有些头疼。
　　自己怎么变得心胸这么狭隘了……明明以前都不会这样啊……我对斑……
　　爱上他了吗？
　　柱间想，男女之爱，真是能把理智都烧掉一般浓郁而热烈啊。
　　然而和蔼可亲的斑也只持续了很短一段时间，很快，村子里的人对斑的评价又回到原点。
　　发生了什么吗？柱间很疑惑。
　　不知从何时起，斑的话变少了，神情也阴郁了许多。柱间绞尽脑汁劝导，也收效甚微。
　　斑，你到底怎么了？
　　十五的夜晚。
　　两人面对面闲坐在庭院里，对着月光浅酌。斑拿起白陶壶，缓缓倒了一杯清酒，银光浮动，他端起酒杯，抬首看向圆月，一阵惘然。
　　“柱间，这样下去真的行吗？”
　　柱间正痴痴地看着斑，听他这么说，有些诧异地问：“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呢？”
　　斑没有立刻回答。漆黑的天幕，只有一轮月亮淡淡地提供光明。虽说微弱，却也照亮了人们前进的路。
　　斑抬起头，仿佛被月亮吸去了精神般定定地望着，直到眼睛干涩。
　　“月亮就像天空的眼珠子，冷静地观察人间世情，就算是夜晚，也无人能够从这一片幽光中逃脱。” 
　　斑慢慢喝下酒，将酒杯轻轻搁在桌子上。
　　“有光明就有黑暗，有爱就有恨。世界是不完美的，人一旦失去爱，就会爆发同等级甚至更加强烈的恨意。更何况，人还有止不住的野心，永远也满不了的野心。”
　　柱间被对方眼中的透出的寒意一惊，忙问道：“怎么了？村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目前还没发生而已。”
　　斑又抬起头，看着月亮。
　　“宇智波家里，有代代相传的一块石碑。时候到了，我会给你看的。说起来，我听说你过几天要陪着扉间去参加五影大会？”
　　自从木叶村成立后，其他诸国纷纷效仿，都建立起一国一村的忍者制度。最强的五个国家，火风雷土水，各选出一位忍者为“影”，并相约举行第一次五影大会。
　　柱间点点头：“嗯，我劝他和其他四国和平相处，我们期待已久的和平，总算要到来了。”
　　“你打算怎么做？虽说扉间是火影，但是他老是觉得占了你的位子，对你言听计从呢。”斑微微一笑，唇边现出嘲讽。
　　“别这样说，扉间很有主意的，我觉得他火影当得很好！”柱间有点不高兴，但看着斑的微笑，心中扑通扑通跳，火气一下子就散了。
　　“我打算把收集的尾兽分给五个国家，靠着实力的平衡来让大家签订和平契约……”
　　柱间还没说完，斑就哈哈大笑：“平衡？契约？柱间啊，你天真的小脑瓜子，就不能成熟些吗？五国会议，呵，你考虑到其他十几个小国家没？追求力量的诸国根本不会停下脚步，他们只会要求更多，你懂吗！”
　　柱间等斑平静下来，才开口说道：“斑，我相信人们渴望互相理解、渴望和平的心。诸国已经打了太久的仗了，真的很久，没人想再打下去。”
　　斑冷笑道：“哼，你太小瞧人的野心了！” 
　　“我很强。”
　　柱间回答，露出一个斑很熟悉的、每次战斗即将胜利时的笑容。
　　“至少我活着的时候，我会极力维持这种平衡。平衡与规则一旦深入人心，就很难改变，我要建立的，就是诸国的规范。就算以后谁想打破这种规范，也得好好考虑代价才行。”
　　“一国一村，这样你就满足了？”斑倒了一杯酒，推到柱间面前，“要不要考虑，和我一起统一各个国家和忍村？这样就不用考虑什么平衡怎么分配，一切都是我们说了算，建立起全新的、真正的和平。”
　　柱间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对面熟悉又陌生的爱人。
　　“你、你的意思是……”
　　“忍者这玩意，说实话真的很腻味啊。”斑敲敲头上的护额，讽刺地一笑，“没有自己的意识，为了所谓村子和国家的利益牺牲自我，终其一生也看不清自己的价值。”
　　“才不是，大家都是为了和平……”柱间试图反驳，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如此苍白无力。
　　“柱间，和我联手吧，你的木遁还有尾兽，以及我的写轮眼，要踏平五国只是时间问题。”
　　柱间的大脑呈现出短暂的空白，她呆呆地看着斑，好像从未认识过他一样。
　　“而且，我们的孩子，说不定能像石板上说的一样，成为六道仙人那种强大的存在，为人父母的我们，首先得为他打下江山，不是吗……”
　　斑站起来，对柱间伸出手。月光下，他的笑容仿佛有着蛊惑般的魔力。
　　“来吧，柱间，你可是说过会支持我的呢，对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对这篇文很爱所以有时会修一修（捂脸
　　放心，如果我修文了就很快会放出新的章节！
　　和斑结婚了的柱间就不是外人了，可以分享石板的内容。
　　然而她没想到斑的脑洞这么大……

　　☆、第七章

　　要问宇智波斑是否后悔跟柱间说出自己的计划，答案一定是否定的。
　　斑不会对已经做出的选择后悔。
　　重新来一次，他依旧会和柱间，集妻子、挚友与家人为一体的爱人，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
　　宇智波代代相传的石板，上面的内容只能由写轮眼来解读。
　　斑从中读出了能够让世界归于一的大奥秘。
　　“宇智波家和千手家，分别是六道两个儿子因陀罗和阿修罗的后裔。如果让这两种力量融合起来，就能达到六道仙人那种创造森罗万象的高度！”
　　斑一把抓住柱间的手，黑色的眼睛中透出疯狂的火焰:“柱间，我们正好是两家最强的人，现又结为夫妻，难道不是天意吗！命运选择我们来统一世界、创造真正的和平！”
　　柱间微微叹气，端起斑推过来的酒杯。月亮的倒影一晃一晃的，很快支离破碎，柱间手一歪，澄净的酒液如银丝般坠落，落地无声。
　　斑见此，激动的神情渐渐冷淡下来，他轻哼一声，收回手，坐回位子，自顾自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柱间，你在怕些什么吗？”
　　“斑。”柱间语调很平静，“凭我们两个，加上几只不听话的尾兽，没法统一世界的。”
　　“写轮眼可以控制尾兽！”斑斜了柱间一眼，又倒了杯酒，“而且你我的实力难道还有什么问题！”
　　“风之国风沙肆虐，砂隐村也非常隐蔽，不熟悉路途的人很快会迷住最后干渴而死，”柱间慢慢地说，“雷之国四面高山围绕，瀑布隔断，出入皆是小径，易守难攻；水之国隔着大海，波涛汹涌，飓风难测，中途也几乎没有补给；土之国四周天险包围，民风强硬，很不好办。在五个大国之间还有无数小国，哪个国家不具有自己所擅长的忍术？斑啊，我们都是血肉之躯，就算比普通人强些，也无法不吃不喝持续战斗。更何况……”
　　柱间站起来，虚指着外面，很是痛心：“战争会让多少人牺牲，我们好不容易有了和平的希望，你又要让我们费劲千辛万苦获得的成果付诸东流吗？”
　　“哼，你以为你的村子很完美？”斑冷笑着，又是一杯冷酒下肚，“有光就有黑暗，所谓的平衡也是建立在一定的牺牲上。这次你交出尾兽，牺牲了木叶的力量，下次呢，又有谁会牺牲掉？别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大公无私！”
　　“我明白，但是这种为了和平的妥协总比你想在全世界挑起战争要好的多！”柱间脸色不愉，深吸了几口气，又说道：“斑，我就直说了，我觉得你只不过是因为没能当上火影而耿耿于怀！事情不可能总是按照你的想法发展啊，与其抱着一块老掉牙的石碑不放，还不如跟着时代往前进！”
　　“你在怀疑宇智波家代代相传的智慧吗？”啪的一声，斑把酒杯往桌上一拍，再抬起手时，下面只剩下一摊随风而去的白色粉末，“六道仙人可是忍宗之祖，有史以来最强悍的人物，他怎么会讲错！”
　　“如果他完美无缺，那这个世界早就在他的安排下永世太平了，然而却没有！”
　　斑瞪着柱间，面有怒色，一副极力克制的模样。良久，他突然一笑，脸色变得轻松。
　　“好了，我也就说说，你反对的话那就算了。我们夫妻两个好好一起建设木叶，犯不着为这点小事闹矛盾呢，对吧。”
　　柱间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斑已经站起来，拉住她的手，眼睛弯弯，又是一个让柱间心跳加速的笑容。
　　“夜深了，我们歇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呢。”
　　柱间满心的不愉快顿时烟消云散，她红着脸点了点头，跟着斑进了内室。
　　吵了一架后的夜晚格外和谐。
　　柱间头一次比斑晚起，觉得身体沉重了不少。
　　哎，要克制啊。
　　五影大会后，各国相互制衡的局势稳定下来，战争终于结束了。
　　柱间随着扉间回到木叶，虽说只是一个月不见斑，但柱间总觉得过了好几年一样漫长。一回到家中，不等侍者帮她换下外衣，柱间就唤道：“斑！”
　　没有回应。柱间有些疑惑，快步走进房中扫了一眼。因为有专人打扫，物品摆设都整整齐齐没有灰尘，然而柱间依旧敏锐地感觉到，斑应该有好几天都没待在家里了。
　　“斑去哪了？”柱间问道。
　　一旁的侍者恭敬地说：“斑大人已经五六天没回来，也没有说他去哪里了。”
　　这样吗……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柱间情绪低落，一个人呆呆地坐着。良久，她站了起来，换好衣服，又出门去了。
　　宇智波一族的南贺神社，里面祭奠着历代族长的灵位，是宇智波家最神圣的地方。斑曾经告诉柱间，神社里保存着宇智波最大的秘密。
　　说不定指的就是斑所说的那块石板呢。
　　柱间沉思着，一路来到南贺神社，肃穆的神社中静悄悄的，并没有人。
　　“斑！你在吗？”柱间站在门口连声高喊，半天也没人出来。
　　不在吗？柱间失落地叹了口气，刚准备离开，便听见身后有个熟悉的声音说道：“柱间，亏你能找到这儿呢。”
　　柱间一听见斑的声音就笑了，满心欢喜，转过身快步朝他走去：“斑，你在这干嘛呢？我听说你这几日都没回去过，有没有好好休息啊！”
　　“别过来！”
　　站在大堂深处的斑突然后退两步，隐入黑暗，排斥的意味不言而喻。
　　柱间大受打击，也只好停下脚步，沮丧又不可思议。
　　“为什么啊，斑，你在生什么气吗？”
　　“也没生气……”斑的声音中透出微微的窘迫，然而一看见喜形于色的柱间要走过来，急忙喊道：“都说了别过来！你走前面，对，保持这个距离！好，行了，我们回去吧。”
　　柱间只好走在前面，背后的斑隔了五米左右跟着，这更加让柱间觉得委屈与不解了。
　　“斑，不说清楚原因的话，我也会不高兴的。”
　　斑咳嗽了一声，捂住嘴，犹豫了半天才开口：“我这阵子都呆在地下室琢磨石板，很是入迷，直到你叫我，我才清醒过来。”
　　柱间一时没明白，依旧拉着脸：“那为什么不让我靠近啊！”
　　“大丈夫行立坐卧都必须注重礼节风姿，纵使在妻子面前，也要有威仪。”
　　柱间愣了愣，仔细一琢磨，恍然大悟，噗的笑了。
　　“斑，你啊，尿尿和放屁的样子我都见过，有时睡觉还会流口水，吃多了豆皮寿司还会打嗝，不就好几天没洗……”
　　“闭嘴！”
　　柱间的身后传来一声羞恼的大吼。
　　“有像你这样走在路上揭自己丈夫短的女人吗！”
　　虽然没回头，柱间依旧可以想象此时斑的表情，笑意愈发灿烂：“哎呀，反正这会也没人，你过来我们拉着手一起走呗，我不嫌的。”
　　“看来柱间你不光是天真，连幼稚的毛病也染上了——都说了别过来！”
　　“哈哈哈，好嘛好嘛，你还真是一本正经啊。”
　　宇智波一族在木叶居住的地方比较偏僻，辛亏如此，奇怪地保持距离的两人才没引起太多人注意，顺利回到了府中。
　　一个时辰后，斑总算沐浴完毕，带着湿气昂首走入内室，黑色的长发不屈地翘起。他双手抱胸，往柱间身旁一坐，问道：“你这次随扉间去，感觉如何？”
　　“过程稍许波折，不过最后都签订了合约。”柱间笑道，给斑倒了杯茶，又问：“斑，你为什么在神社呆了那么久？是有什么发现吗？”
　　斑接过茶水，细细品着，脸上带了丝惬意的微笑：“自然是有发现的。果然我们的结合是天意呢……柱间，你等下去医院检查下身体吧。”
　　柱间一时摸不着头脑：“话题的跳跃性也太大了吧，为什么要去医院？”
　　斑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慢慢地说：“作为父亲的直觉。”
　　还……还真有了。
　　抱着“去去也无妨”态度的柱间震惊地摸着自己的肚子，从一片恭喜声中走出医院，既激动又沮丧。
　　为什么斑会比她更早知道啊！
　　为什么作为母亲她却没感觉啊！
　　然而不管怎么问，斑都是一脸高深莫测。
　　“哼，都说了，只是一个身为父亲的直觉罢了。而且我有预感，这孩子会相当了不起！”
　　柱间看着双目炯炯几乎要把自己肚皮看破的斑，忍不住笑道：“还没出生呢，你就这么确定？”
　　“呵，我儿子自然会是站在世界之巅的男人！”
　　村民喜闻乐见的“和蔼可亲的斑大人”又出现了。
　　柱间休养的这段时间里，斑把柱间大部分的工作揽到自己身上，每天简直忙得脚不点地。
　　然而就算这样，斑还是趁空整修了宇智波一族的训练场，为“宇智波之子”的培养做准备。
　　不仅如此……
　　一个个行脚商人推着板车从宇智波大宅离开，柱间一样样清点，只觉得头越来越大。
　　大大小小各种规模的苦无、手里剑、短刀、腰刀、忍刀、镰刀、长棍、锁链整整齐齐摆了一车。水火土雷风遁卷轴各一箱，起爆符一箱，烟-雾弹一箱。
　　宇智波一族定制服装，从婴儿到成男体型，春夏秋冬款，细致到丁字裤、布袜、绑腿和腰带，理所当然都印上了宇智波的团扇家纹。
　　真是……不管怎样的吐槽都会被这种沉重的期待所击败呢。
　　“柱间，你没事的时候也别傻站着，把你掌握的忍术都给我写出来，为了儿子……不，忍者学校！”
　　是的，斑还订购了大量空白卷轴和笔墨纸砚，要求柱间没事就编教材，不许瞎想些天真幼稚的问题，以免带坏腹中的“宇智波之子”。
　　柱间苦笑了下，提起毛笔蘸了蘸墨水，歪着头思索了下，终于决定把即将下笔书写的忍术教材取名为——
　　“《火遁》吧。”柱间耸了耸肩，“毕竟《体术奥义超火遁幻术斩大手里剑二段击落之术》这种题目也太长了，写起来怪费力的。”
　　九个月就这样鸡飞狗跳般度过了。
　　这是柱间第一次生产，很是辛苦。
　　无视任何产房规矩的斑一直端坐在柱间身边，屏住呼吸，眼睛眨都不眨，直到看见水户抱起一个血糊糊皱巴巴不断啼哭的小婴儿，才欣喜若狂地冲上去，准备帮儿子洗浴。
　　然而斑无人能及的眼力让他发现了一个让自己头脑陷入一片空白的事实。
　　宇智波之子，没有小鸡鸡。
　　不顾水户的抱怨和柱间的询问，斑捧起婴儿，紧紧盯着两腿之间，笑容如枯萎的落叶般碎裂。
　　“怎么可能！！！”
　　这就是宇智波泉理第一次和老爹见面的场景。
作者有话要说：　　宇智波泉理，我设定她是宇智波止水的奶奶，嗯（后注：不可能呢，有年龄差= =宇智波镜比她大了至少13~15岁，而且宇智波镜25岁就死了）
　　斑很大男子主义的哦。
　　不过因为柱间性转而稍微改变了看法。
　　

　　☆、第八章

　　不管斑如何失望，他还是陪在柱间身边，勉强容忍着和扉间共处一室。新生儿的到来也让管家和侍者们变得忙碌，等候消息的人们纷纷祝贺，宇智波大宅里热热闹闹的。
　　没人注意到出现在厨房的入侵者。
　　那是一个遍体漆黑、如影子般的东西，似人非人，如鬼似魅。趁厨房中的人离开的几分钟，它自厨房的阴影中浮出，谨慎地靠近炉灶。炉火上正熬着一碗补药，这玩意抬起手，把一撮奇怪的粉末撒进其中，随即阴森一笑，潜回地底。
　　阴谋透过五脏六腑潜伏于血液，暗暗孕育着恶之花。
　　次日起来，柱间只觉得身子发虚，头昏眼花。看来生子对女人来说果然是个大槛，强悍如她也有些吃不消呢。
　　斑一眼看出柱间的异样，问道：“你怎么了，哪不舒服？”
　　柱间怕斑担心，安抚道：“没事，躺躺就好。”
　　正说着，孩子哇哇哭了起来，柱间忙抱起孩子，敞开衣襟喂奶。虽然孩子红扑扑皱巴巴像只猴子，可在柱间眼里，她握着小拳头吧嗒嘴的样子简直千娇百媚，身体不由得轻松了许多。
　　斑在一旁默默看着，只见柱间一袭月白色的浴衣端坐在榻榻米上，披散着如墨的秀发，红唇含笑。她丰满的胸_部饱含汁水，正哺育着他们共同的孩子。
　　斑心中一动，俯身抬起柱间的下巴缠绵一吻：“辛苦了。你身子快点好，我还想再要个儿子。”
　　柱间瞪了他一眼：“当着女儿的面你都说些什么呢。”
　　斑笑道：“管她，一天不到的小丫头能听懂什么！”
　　他话音刚落，孩子就哇哇哭了起来，不停呕奶，把围兜都弄湿了。柱间忙托起孩子的脑袋防止呛着，嘴里笑着尴尬的斑：“瞧瞧，不许小看她哦。”
　　斑哼了一声：“碰巧而已！”
　　虽然这样说，斑盯着自家挥舞着嫩胳膊的小家伙，心想莫非女儿是个天才？
　　柱间没哄几下，就累的不行，重新坐下了。斑见此忙高声喊乳母，柱间阻止道：“等过两天恢复后事情就会很多，我现在难得一直在家里陪陪孩子，你就别管了。”
　　听柱间这么说，斑只好作罢。此时有人上门通报，说泷之国的使者求见，斑整整衣服便出门去了。
　　柱间独自留在家中，总算安抚住孩子，换了件干净衣服。看着睡在摇篮中的女儿，她身体很疲乏，心中却一阵甜蜜。
　　杀气！
　　柱间猛然一惊，抬手一个木遁挡下了飞过来的什么，定睛一看，居然是把泛着绿光的苦无！
　　“谁！”柱间喝道，双手合十，连同摇篮一起将孩子用木遁重重保护起来，随即快步走到门外。这时小腹隐隐坠痛，柱间皱了皱眉头，只能先压下不管。
　　站在墙壁上的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带着泷忍村的护额和黑色面罩，绿色的眼睛如饿狼一般，毫不掩饰杀意。
　　“你就是柱间夫人吧，虽说对刚生产的女人动手有些过分，不过我的任务如此，也无可奈何。”
　　柱间怒道：“如今好不容易才迎来的和平，泷忍村想做什么，不怕引发战火吗！”
　　对方耸耸肩：“谁知道呢，反正我的任务就是杀了你。管家什么的我都杀光了，所以不用担心有人来打扰，尽兴地战斗吧！”
　　考虑到孩子和木叶，柱间没使用大范围的强力木遁，用技巧和经验和对方磨，动作幅度很大。随着越来越强烈的腹痛以及源源不断从下-体流出的鲜血，柱间头昏目眩，不过就算这样，她也并没有落在下风。
　　“真不愧是‘忍者之神’般的女人，哪怕产后大出血了也这么强。不过，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放心，我也不会！”
　　狠狠一根木刺从背后穿透男人的胸口，他的动作凝滞了，吐了口鲜血，笑道：“果然，厉害，不过，我也不会就这么死掉！”
　　随即他咬牙往前一冲，硬生生脱离了木刺，血花四溅，纵身逃走了。
　　倒是条硬汉。柱间也无心去追，她捂住小腹，竭尽全力恢复着破损的子宫，让她诧异的是自己弱了很多的细胞修复力和凝血力，失血越来越多，她终于支撑不住，倒头晕了过去。
　　那个心怀高远、百战百胜的柱间，终于倒在肮脏的阴谋之下。
　　恶之花妖冶地盛放，肆意大笑。
　　整整七天，就在几乎所有人都死心的时候，柱间终于醒了，她睁开眼睛，曾经黝黑的眼睛变得枯黄。
　　“斑……”
　　一直守在床边不眠不休的斑立刻答应着，他双眼熬出血丝，声音也十分沙哑，依旧掩不住狂喜。
　　“柱间！你感觉怎么样！”
　　“孩子……”
　　“孩子很好，水户正在照顾她！”斑连声高喊，很快有人急急忙忙跑进来，小心地扶起柱间，喂水喂药。就算帮不上什么忙，斑也坚决不愿离开，寸步不离地呆在柱间身边。
　　得知柱间醒来，百忙之中的扉间忙赶过来看望。
　　见到他，柱间虚弱地问：“泷忍村，怎么回事？”
　　扉间的脸阴了下来，咬牙切齿讲出了原因。
　　泷忍村的高层想得到大国的承认，当他们得知柱间怀孕的消息，便起了心思。如果能杀了柱间，不仅可以向诸国展示自己的力量，还说不定能趁乱抢到尾兽。于是他们派出角都，那个绿眼忍者，村子里最厉害的精英。
　　然而暗杀却失败了，害怕木叶惩罚的高层们决定撇清关系，反泼污水，将角都作为替罪羊献给木叶。极度失望下，愤怒的角都杀光高层，偷出秘术叛逃了。
　　贪婪且愚昧的人们最终用自己的头颅支付了代价。
　　面对木叶的雷霆之怒，惴惴不安的泷忍村立刻派出最德高望重的上忍，带来前任高层们的脑袋和深深的歉意，以及忠于木叶的承诺。
　　“泷之国易守难攻，不管哪个大国都没能攻下，如果能控制住他们，倒也不错。”
　　柱间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大国小国都不让人省心……”
　　斑冷声说道：“好了扉间，不要用这些事情烦她，你才是火影，那些事情自去处理！”
　　“斑……”柱间虚弱地向他一笑，“你别担心，我能好的……”
　　“那你就别操那么多心，专心养病，其他的我会想办法！”
　　半年来，斑日夜操劳，宇智波一族传下来的书籍都被他翻了遍。狂傲如他甚至舍下面子，一家一家讯问有没有良方，五大国稍微有些名气的家族都收到过斑的求助信。
　　回函一封封到来，斑带着期望迫不及待撕开，然而不管来的是是谦逊、惋惜、狂妄、尊敬还是谈判，都没有用，只是一点点加深了斑的绝望。
　　确实有不少家族研究过长生不老和复活术，但是，在死亡面前终究是人人平等。强大如六道仙人，也逃不出老死的结局。
　　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炽盛。
　　孰能幸免？
　　不管说过怎样的豪言壮语，不管曾经多么叱咤风云、位高权重，柱间和斑都只也不过区区凡人。
　　斑忍受着无能为力的痛苦，比眼睁睁看着弟弟死去还要憎恨与悲伤。
　　明明石板的内容已经解读了！
　　明明准备慢慢劝服柱间和他携手！
　　明明终极和平就在眼前！
　　明明……他等了两年，才等到柱间爱上自己，等到她身心都成为自己的……
　　为什么她现在却要死？
　　不管斑如何通宵达旦地实验长生术，不管让柱间吃下多么昂贵的滋补药品，她还是一天比一天衰竭，身体所有器官都渐渐失去活力。
　　再好的医生对此也毫无办法。
　　柱间常常陷入沉睡，醒来的时间越来越少。再一次清醒的时候，她呼唤着斑，斑正坐在矮榻旁秉烛夜读，听见动静立即走了过来。他的眼睛里满是血丝，就算勉强在微笑，也遮挡不住骨子里透出来的颓唐和灰暗。
　　“怎么了，想喝水吗？”
　　柱间摇了摇头，挣扎着要坐起，结果才撑起几公分就无力地摔回。斑忙扶起她，柱间靠在他怀里，喘了几口气，柔声说道：“斑，我刚才做了一个长长的美梦。梦里，你我一直幸福地生活着，看着彼此老去，变成白发苍苍的老人，孩子们在木叶健康地长大，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是吗，真好呢……”斑笑着回应，心里发苦。
　　“斑，能带我去个地方吗……”
　　“哪里？”
　　柱间苍白的脸上难得带上一丝微红：“我们初次见面的那条河边……”
　　斑一愣，很快点头：“好！”
　　他扯过一条毯子裹起柱间，然后抱起轻了很多的她走出门。
　　夜很深，万物沉眠，斑抱着柱间穿过薄薄的雾气，穿过影影绰绰的树林，四周一切都很安静，偶尔能听见两人轻声低语。
　　“冷吗？”
　　“不冷，你怀里很暖和。你累不累？”
　　“怎么会。”
　　潺潺的流水声接近了，洁白的鹅卵石河滩反射出淡淡的天光。斑坐下来，让柱间靠在自己的怀里，掖了掖毯子。
　　斑环顾四周，陷入回忆：“这里没怎么变呢。”
　　看着熟悉的风景，旧日的场景一幅幅闪过柱间心头，就是在这里，她和斑第一次相见。
　　“是啊。”
　　“人倒是变了。”
　　“怎么说？”
　　“哼，一起玩耍的小伙伴变成了女孩，可吓人了。”
　　“哪里啊，我本来就是女人好吗，虽说那时候确实有点……”
　　“已经不是‘有点’，而是‘非常’吧，西瓜头平胸土气男人婆。”
　　“居然这样说……太打击人了……不过就算这样某人还是迷得我要死呢。”
　　“笨蛋，谁迷得你要死啊。明明是你爱我爱到不可自拔。”
　　柱间轻轻笑了，听着斑有力的心跳，闻着斑的气息，她只觉得心满意足。
　　“斑，我走后，木叶和女儿，就交给你了。”
　　夜风拂起斑的额发，他遥望着远处略显阴森的林子，良久，才开口。
　　“你走了，我会离开木叶。”
　　“真是的，别和将死之人讲这么不给面子的话嘛。”虽然这么说着，柱间并不觉得意外或者失望，她抬起手，慢慢抚摸着斑的脸，示意他看向自己，她的双眸在夜色中闪着温和的光。
　　“斑，我也不想用遗言束缚你。我说过，会成为你的家人，永远支持你，你有想做的事情，那就去做吧，反正你再怎么胡来，我也看不见了。”
　　斑怔怔地看着柱间，想说什么，被柱间轻轻按住嘴唇。
　　“别告诉我，我一定会反对的，那还不如不知道呢。这里多美啊，我才不想死前和心爱的人吵架。”
　　斑突然紧紧抱住柱间，他极力压抑自己快要爆发的情绪，声音暗哑。
　　“我也……从很久以前起，我就……”
　　十四岁的柱间高高站在木龙上，神情坚定，秀发飞扬，耀眼的太阳都成了背景。
　　十四岁的斑抬头看着，只觉得她真美。多年来，这个想法埋在内心深处，一点点发芽长大。
　　“别走，好吗……求你了……”
　　斑发自内心恳求着，神佛也好，天命也好，求你们，让她恢复吧……
　　那么美丽、那么强大的人，不应该在这种时候陨落！
　　感受到脖颈处的湿润，柱间悠悠叹气，她的呼吸跟着淡了下来。
　　“抱歉了……看样子我要先走一步……”
　　“柱间！”斑捧着柱间的脸，像是对待易碎的宝物般惊慌无措，“别死！我有法子让世界永远和平了，你不想看看吗？”
　　柱间瞳孔逐渐放大，仿佛在望着远方：“和平吗……真是如梦似幻啊……”
　　此话如冷水泼面，斑顿时呆住了。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温柔地抱好柱间，让她以最舒适的姿势躺在自己怀里。
　　“没错呢，柱间。”
　　斑握着柱间的手，静静地说：“和平也好，人生也好，想要完美是不可能的，世界本身就是如梦似幻啊……你好生去吧，我会活下去，直到完成梦想，再来找你。”
　　柱间露出微笑，安心地闭上眼睛，渐渐陷入最后的长眠。
　　斑就这么坐着，很久，鹅卵石很凉，柱间的身体一点点冷了下去，再也捂不暖。
　　东方升起启明星，一闪一闪的，逐渐亮起的霞光洒在河水上，刺得干涩的眼睛生痛。
　　斑抱起柱间，逆着天光，在夜色彻底消失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终生，斑都再也没来这里。
　　后注：
　　《忍界风云传其一》
　　柱间夫人，本名千手柱间，木遁无双，仁而威，惠而信，修身而千手服，率一族威天下。时大乱，诸族相侵伐，为大义计，柱间辞族长，下嫁宇智波斑，时年二十六。两族干戈遂止，共建忍村，是为木叶。叹为女子，无缘火影，其弟扉间立，是为初代。
　　后诸族或畏而求和，或自立忍村，一国一忍村制乃立。局势渐定，柱间请之，遂开五影大会。柱间德服诸影，分尾兽，定契约，五国相睦。次年柱间生女泉理，遭袭应战，不幸血崩，缠绵病榻半载后亡，时年三十。木叶悲痛，三年莫举乐，以思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　　产后大出血，在产后十二个时辰之前都应注意，很难预计，往往突然发生。
　　然而这并不是害了柱间的原因。
　　黑绝几百年来潜伏在转生者身边，一直在找机会，然后他看中了斑。
　　他想让斑黑化，就想办法给柱间下了毒。
　　表怪我，我也心疼啊QAQ
　　角都攻击柱间是原著设定，我就拉到这里用了，他的攻击让柱间的身体状况更糟了。
　　而这点也是黑绝早就预料到的，本来他想让角都直接杀了柱间，然而柱间才没那么弱呢。
　　平行世界中，这时候原著的柱间也差不多去了另一个世界，原因大约也是衰竭而死。
　　喂喂你们别走啊！还没完结呢QAQ！

　　☆、第九章

　　下雨了，淅淅沥沥的，庭院中的红枫沙沙作响，在雨珠的滋润下愈发鲜艳欲滴。
　　然而那个能和自己一起欣赏的人已经不在了。
　　远处隐隐传来孩子的笑闹声，想必是在抓水洼里的小青蛙吧。泉理是个天赋不错的孩子，前阵子又学会了好几个忍术。
　　然而那个人已经看不到长大的她了。
　　身旁坐着的人偶半阖着眼睛，微微笑着，如流水般漆黑的长发沿着姣好的曲线淌下。
　　斑端起酒杯，对着人偶抬了抬，随即咽下，曾经甘美的清酒如今冰冷而苦涩。
　　空剩皮囊，聊以安慰。
　　柱间死后，她的尸体可是忍界上好的宝物，一向有研究尸体习俗的各大家族都纷纷自荐。
　　愤怒的斑以近乎强硬的手段，驱逐了所有试图靠近的人。
　　在木叶持续地压力和劝说下，斑最终还是把尸体交了出去，但他把柱间的外壳留了下来，做成人偶。
　　没人知道斑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去处理尸体的。
　　每次，斑都要亲自帮人偶清洁，细细梳理着她的长发，擦拭着毫无生气的冰凉皮肤。
　　虽说有时候，斑也觉得这样的自己颇为可笑，连续几天都不愿意多看人偶一眼，任凭其蒙上灰尘。
　　柱间已经死了，留恋她的躯壳又有何用？
　　最重要的东西，已经没有了。
　　柱间故去头几年，还有媒人上门拜访。就算名声不太好听，斑也终究是宇智波的族长，一个正处壮年的忍界精英。
　　“就当做为孩子找个妈吧。”宇智波的长老们这么劝道，“而且我们也希望斑大人有个接班人。”
　　那些都是精挑细选的大族女子，相貌自不用说，贤惠聪明，举止得体，性格温婉，恐怕换了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喜欢。
　　除了斑。
　　他草草翻着画像，瞥了两眼，便毫无兴趣地扔到一边。
　　“斑大人，您是哪里不满意呢？”媒人也是颇有身份的长者，被斑这么扫了面子，有些不甘。
　　“哼，都是些连我一招都接不住的弱女子，” 斑抱着胸，语调冷淡，“和这些女人生下孩子，也只会败坏宇智波一族的血统！”
　　为什么那么执着于柱间呢？
　　因为她如此独一无二。
　　柱间死后，斑很长一段时间都对外界发生的一切毫无兴趣，他后来干脆辞去了族长之位，潜心于宇智波石板和柱间尸体的研究。就连对泉理的态度也好不到哪里去。
　　因为每次看到这个孩子，就会想到柱间的死。
　　********
　　宇智波泉理对母亲的记忆很淡，母亲死时她才一岁不到。被奶娘带大的她常常听到父母当年的故事，他们都是了不起的伟大忍者，泉理很为父母自豪。
　　然而，传说中那么强悍的母亲，却因为生孩子死掉了。
　　是我把母亲害死的吗？年幼的泉理惴惴不安。
　　父亲的态度似乎证实了这点，泉理从来没见过他开怀的笑容，他永远是阴沉着脸，偶尔对着来访的客人冷笑。就算是和母亲的人偶呆在一起，也是面无表情喝到大醉。
　　而且，父亲基本不让自己碰母亲的人偶。
　　“不要沉浸在对已故之人的怀念中，要懂得向前看。”
　　父亲是这么说的，然而他自己却没能做到呢。
　　人人都夸泉理是个天才，未来的精英。的确，泉理四岁就掌握了宇智波一族基本的忍术，比如豪火球，比如手里剑，比如体术。
　　但她丝毫高兴不起来，也松懈不下来。毕竟有那么厉害的父母压在自己头上，而且是无论如何追赶都达不到的高度。更何况，不管周围人怎样的赞扬，自己怎样努力表现，父亲都只是淡淡一声“哦”。
　　一副你本应该如此、甚至更强的样子。
　　泉理没有继承母亲的木遁和自愈能力，连写轮眼也迟迟没有动静。她很焦躁，日日夜夜呆在训练场，不顾一切地训练着，直到晕过去。
　　醒来时，第一眼看见的是父亲，他狠狠地训了自己一顿。
　　“连自己的身体都照顾不好，算什么忍者！”
　　“写轮眼意味着失去，失去的越多，写轮眼也就越强。然而就算失去一切，写轮眼也不过达到我这种程度而已，永远不及……你的母亲。”
　　说完这些，父亲就离开了，奶娘含着泪，絮絮地念叨着，帮自己换衣服。
　　说实话，这是泉理最开心的一天，她还是第一次听父亲对她说这么多话呢。
　　当然她也再不敢那样拼命训练了。
　　泉理也常常跑去千手家，找水户聊天，她简直是泉理眼中的完美母亲，美丽、温柔、气质娴雅、能干、充满爱心。扉间对这个不请自来的外甥女感觉很复杂，常常主动避开，让手下带话。
　　这天，泉理照旧跑去千手家，她冲得太急，差点撞上走出来的一个人。
　　“请小心些，泉理小姐。”
　　泉理被温柔地扶住了，她抬起头，对面青年的微笑瞬间照进了她的心。
　　“谢谢……你是谁？”
　　“我叫宇智波镜。”
　　结缘往往只需要一眼。
　　宇智波镜发现，自己每次回村，身后都多了一条小尾巴。前族长之女似乎很喜欢他的样子，一见到他就飞奔过来，叽里呱啦讲着各种事情，或者缠着他要学忍术。
　　泉理非常认真地说：“我长大后要嫁给你！”
　　镜摸摸她的头，笑道：“谢谢你，泉理小姐，可我已经有共度一生的人了。”
　　泉理哭着跑回家了。斑知道后也没说什么，只是有那么几天常常出门，说是要测测现在年轻人的实力。
　　泉理消沉了一会，很快又恢复了。有妻儿也没关系，她自我安慰道，反正也不求什么，能远远看着他安好就行了。
　　后来泉理偶尔躲在火影会议室外，期待镜出来时能说上两句话，或者等镜回家时在路上和他聊天。
　　那能让她高兴一整天。
　　在泉理十岁那年，村子里的气氛变得有些紧张，许多大人黑着脸跑来跑去，不时听见女人哭号的声音。
　　“在打战呢。”和泉理一起玩耍的孩子告诉她，“好几个国家都打起来了，木叶也参战了。”
　　打战？那不是母亲最反对的吗，忍国难得的和平，不是母亲那一辈人拼着命换来的吗！
　　泉理当即跑回家，准备告诉父亲这件事。
　　“嗯，我知道。”父亲正和母亲的人偶呆在一起，听泉理说完，露出一个相当讽刺的笑容，“不过我不打算插手，这场战争与我无关。”
　　“为什么，这不是你和母亲花了好大力气才得到的和平吗！”
　　“那又如何，”父亲冷笑道，“随着第一代影们或退位或死亡，你母亲抛弃尊严换来的契约早就无人遵循了。”
　　“可是……”泉理还想说什么，被父亲打断。
　　“放心，泉理。我已经找到让世界永远安定下来的方法了。”
　　泉理从未见过这样的父亲，那不再压抑的野心和霸气压得她久久说不出话。
　　没几天扉间难得地登门了。父亲和舅舅一直看不对眼，几乎从来不互相拜访，莫非发生什么大事？泉理很好奇，悄悄蹲在房间门外。
　　“斑，你最好答应参战，这些年来你背着木叶搞的那些名堂别以为我不知道！看在大姐的面子上我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太过分！”
　　“哼，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连秽土转生这种肮脏的忍术都搞得出。”
　　“……斑，你别太自私，泉理怎么办，她以后还要在木叶立足！你个当父亲的不为她铺好路，不管是宇智波和木叶都不会尊重她！”
　　“所以说我最厌恶的就是木叶现在的血统和师徒制，好像不和火影蹭上关系就不能当火影一样。泉理她不是那种靠父母上位的软弱孩子，尊重也是她自己用实力换回来！”
　　“算了，我言尽如此。现在五大国都牵扯到战乱中，你就束手旁观好了！”
　　略重的脚步声接近门口，泉理吓了一跳，忙闪身避开，只见扉间拉开门，瞥了她这边一眼，微微叹气，然后大步离开了。
　　这是泉理最后一次看见舅舅。
　　初代火影扉间死了。为了部下们能够全身而退，扉间决定自己去作为诱饵牵制敌方，将第二代火影之位授予猿飞佐助后，只身迎敌，被逼入绝境。
　　木叶失去了笑容，随着这场旷日持久令人生厌的战争，每天都有尸体抬回来安葬。食物的供给减少，孩子们无心玩闹，怯怯地躲在墓园外面，看着那些表情麻木的大人们默默挖土、填土。
　　宇智波镜也是战场上主力军，扉间死后，他呆在村外的时间越来越长。
　　那天，夕阳如血，久久等不到归来队伍的泉理固执地不肯离开。她独自坐在木叶村门口，望着那条黑漆漆的大路，等着那个和她笑着说“再见”的镜回来。
　　远处隐隐有什么东西在动，泉理站起来揉了揉眼睛，没错，有两个黑影，伴随着吱吱嘎嘎的木轮声，缓缓蠕动着越来越近。那是两个归来的战士，散发出浓烈的血腥味和汗臭味，逼得泉理倒退两步。就算在黑夜中看不清表情，也感受得到他们的绝望与疲惫。他们弯着身子，拖着一辆木板车，里面整整齐齐地摆着五具尸体，从泉理身边走过。
　　“等下！”泉理一把拉住车的扶栏，眼睛瞪得大大的。
　　“干嘛，小鬼这没你的事！”
　　泉理不管不顾，俯身推开最上面的一具尸体，然后和一张熟悉的脸打了个对面。
　　那对温柔微笑时微微翘起的眼角，如今已染上死亡的黑色。
　　不可能，他那么强，是宇智波家不多的开了万花筒写轮眼的精英啊！
　　“啊啊啊啊啊啊——！”
　　“喂小鬼你做什么！”
　　泉理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等她终于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站在家门口，衣服上血迹斑斑，眼睛又疼又胀，泪水已经流干。
　　她抬起酸痛的手臂推门进去，发现院子里点燃了一堆檀木，清香扑鼻，父亲正坐在大厅等候自己。
　　“看来，你已经体会到失去重要的东西的感受了。”
　　父亲开了万花筒写轮眼，双眸的魄力让泉理有些害怕，有些兴奋。
　　她也能看清楚一些东西了。父亲的查克拉，自己的查克拉，如河流一般在身体里流动着。
　　“泉理，你已经十二岁，作为忍者可以独立了。而且你还在木叶急缺战力的时候开了写轮眼，恐怕过不了多久，你也要被派到战场上。”
　　“那好，我要为镜报仇！”泉理咬牙切齿地说，她的双眸红得耀眼。
　　“幼稚！”斑双眼一瞪，泉理顿时置身于一个陌生的地方，“好好看看什么是战争！”
　　断肢、内脏、扭曲的表情、麻木的叫喊、死亡……哪怕知道是幻相，泉理还是忍不住半跪在地上呕吐起来。
　　不过，泉理也注意到，有个如女武神一般耀眼的人，哪怕在这种残酷的战场上，也不失理智的光芒。
　　泉理面带憧憬：“那是母亲吗？” 
　　“嗯。”父亲遥望着那个人，露出一丝微笑，“很强很美吧。”
　　“是的！”泉理用力点头，紧紧盯着母亲战斗的身姿，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活着”的母亲。
　　“泉理，你用不着上战场，好好呆在这里。你以后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不要被仇恨迷住眼睛，变成杀戮的怪物。”
　　斑指着那一张张因恐惧和杀意而变形的脸，说道：“我不希望你变成那种样子。泉理，你可是我和柱间的女儿，要学会忍耐和思考，目光要放长远！”
　　泉理的心砰砰跳了起来，父亲他……这是在期待我吗？
　　“我明白了，我会忍耐的！”
　　周围的景象恢复正常，泉理注意到，母亲的人偶居然被拿了出来，她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父亲，你难道……”
　　“嗯，我明天就要去战场。”
　　斑抱起人偶，走向庭院里早早燃起的檀木，还没等泉理反应过来，脆弱的人偶眨眼间就变成了火球。
　　“不要！”泉理大吼着冲上去，被斑一把揪住。
　　“父亲！求你不要烧了她……不要……”泉理徒劳地挣扎着，泪水涟涟。就算是人偶，也给了年少失母的她不少安慰。
　　而如今，那寄托了她对母亲的幻想与期待的人偶，在火焰中翻滚、扭曲，仿佛在无声呐喊着。
　　又一轮勾玉在她眼中升起，泉理一阵力竭，晕了过去。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抱着她一路回到房间，帮自己盖好被子，然后离开了。
　　别走……爸爸……
　　斑加入战场后，局势迅速逆转，很快第一次忍界大战就结束了，各国重新缔结合约。然而在这场战争中，初代火影阵亡，二代目雷影被暗算，二代目水影与二代目土影同归于尽，更有无数普通忍者死去。
　　仇恨的种子已经埋下，总有一天，战争又会死灰复燃。
　　斑没有回到木叶。他消失在最后一场战役之后，有人说他死了，也有人说他厌恶战争自杀了，更多的人猜测他不想当忍者，躲到某个地方隐居。
　　不管真相如何，终其一生，泉理再也没见到过自己的父亲。
作者有话要说：　　宇智波镜享年25岁，至少比泉理大13岁，所以收回前言，不可能是CP。
　　第一次忍界大战真心惨，四个国家的影都挂了。
　　作为原创配角，泉理算是蝴蝶效应生出来的孩子，在鼬灭族之前就去世了。
　　

　　☆、第十章

　　天亮了，沉睡了一夜的林子里升起氤氲的雾气。
　　草丛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几只灰黑色野猪冒了出来，它们拱着泥巴，啃食着鲜嫩的草叶幼茎和肥白的虫子，头也不抬。
　　突然，几道尖锐的破空声，野猪们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命丧黄泉，插在它们眼睛上的飞矢微微震动。
　　早晨刚出来觅食的动物，总是处于警惕心最薄弱的时刻呢。
　　斑从树上轻轻跳下，走过去小心地拔出箭，擦干污秽放回箭囊，满意地一笑。
　　今天收获不错，没有溅出太多血，也没有嚎叫声来破坏这份狩猎的美感。
　　处理好猎物，留下自用的部分，斑就扛着剩下的出发了。目的地是十几里外的一个村子，斑每次都用野味来换取食盐、油、谷物和必须的一点生活用品，有时也打两壶酒。
　　食物粗糙，生活辛苦，却自在，没有人能够约束他。
　　留在木叶确实不用操心衣食住行，却处处掣肘，无处不在的监视，还有各种流言蜚语，哪比得上现在，可以尽情地进行自己的计划，忍界那些烂事，都与自己无关。
　　回到暂住的山洞时已经是夜晚，石壁微凉。斑生好火，坐在干燥的落叶堆上，一边喝酒，一边听着远处的狼嚎。
　　东升的月亮爬上山头，远远望见，还是当年那么圆，那么白呢，好像一回头，就能看见柱间坐在旁边一样。
　　斑扯开衣襟，让月光照在自己的胸膛上。
　　心口处，赫然是一张浮起的脸。
　　柱间的脸。
　　“这里也没什么好呆的了，你说，明天要去哪？”
　　这张脸阖目淡笑，并无反应。
　　“哼，随便了——唔！”
　　斑手一抖，酒壶啪地掉在地上，他捂着胸口，身体剧烈地颤抖，咬着牙一声不吭。
　　又一次排斥反应发作了。
　　柱间死后，斑不得不交出她的尸体，不过，除了皮囊以外，他还留下了一样东西。
　　柱间的一小块心脏。
　　斑切开自己的胸口，把提取出来的柱间细胞移植了进去，从此便是随着逐步融合而愈演愈烈的排斥反应，以及长在胸口上宛若柱间睡脸的息肉了。
　　“哈……哈……你这是在埋怨我离开木叶吗？”
　　斑喘着气，脸色苍白，一阵反胃，扶着石壁艰难地呕吐起来，直到腹中空空，他也没能好受些。斑提起酒壶，大口喝下，用酒精来压制疼痛。
　　“柱间，你果然还是我的死对头呢。不过，区区细胞而已，我可不会输，也不会再妥协了！”
　　痛苦仿佛缓解了些，一种奇异的力量回旋在体内，斑略缓和过来，不由得想起当年柱间的结印，便试着照做了一下。
　　“木遁-木龙之术！”
　　地面松动，几条木蜈蚣缓慢地爬了出来，没多远就直挺挺地不动了。
　　斑颓然靠在冰冷的石壁上，自嘲一笑。
　　“只能发挥到这种程度吗……看来，还要等呢。”
　　前几年有一次没能抑制住排斥反应，疯狂攀爬的木遁差点没毁了宇智波家的地下室。从那天起斑就意识到，再待下去，自己得到柱间力量的事情一定会被木叶知晓，而且说不定会误伤到泉理。
　　不过最重要的是，斑无法忍受自己被木叶使唤。
　　只要身为木叶的忍者一天，就得为木叶卖命。扉间在的时候，好歹还帮他压着，把三十多岁的斑当成退役老人对待。等扉间死了，种种冲突下斑肯定不得不出山，当火影的鹰犬。
　　哼，一群黄毛小子也妄想指使他该如何行事。
　　月亮不知不觉已经升到半空，这波排斥反应也终于过去了。疲倦的斑躺在落叶上，右手不知不觉抚上胸口，慢慢划着柱间的眉眼，唇边露出笑意。
　　“这次，又是我赢了呢，柱间。”
　　离开木叶后，斑并没有固定的住所，而是四处流浪。为了防止暴走的力量误伤人，导致情报泄漏引起木叶注意，他几乎不在人多的地方逗留。当然，在身体状况好的时候，他还是会泡一泡酒馆，探听下最新的各国消息。
　　“话说火之国真的好有钱，旁边风之国穷的只能吃砂子了，去那边走商的都赚翻啊！”
　　“土之国也是，要啥没啥，我也打算和村子的人一起运些货去。”
　　“可是治安貌似越来越不好了，俺听说有人的商队被抢劫。”
　　“哼，穷出来的呗，话说火之国凭啥每年给那些穷鬼粮食援助啊，不如分给我呢！”
　　“就是就是！他们到底会不会管理国家！”
　　斑只是听着，默默喝酒，偶尔问问木叶的消息。
　　“木叶的宇智波？那可是了不得的大家族，尤其是写轮眼，人见人怕。”
　　“宇智波泉理？听说过，是个很厉害的上忍呢。结婚？大叔你就别想着吃天鹅肉，这样的美人早就有主啦，孩子都上学了。”
　　是吗，那就好。斑遥望着木叶的方向，脑海中闪过女儿那晚稚嫩惶恐的脸。
　　哼，你也终于为人父母了吗。
　　得到想要的情报后，斑就毫不留恋地离开。
　　斑并不渴望人群和热闹，虽然是一个人，他却不觉得孤独。一个是为了那个目标，再者，便是隔三差五发作下的排斥反应吧。
　　尽管痛苦，那种感觉，却像是柱间从未离开，一直在体内和自己对战。
　　这才是斑的最爱。比起和柱间甜甜蜜蜜养孩子，他更愿意战斗，更愿意挑战极限。
　　现在的柱间再也不会阻扰他，完全按照他的意思，没日没夜地在和他的细胞互相争斗。
　　柱间是活着的，活在自己身体里，并且随着一次次战斗，她的力量一点点被自己吸收。
　　和这种快感相比，那个不会动也不会说话、纯粹观赏性的人偶还不如烧掉，好让孩子成长。
　　叶子青了又黄，花儿开了又谢。
　　斑渐渐懒得去在意自己的年龄。不过，最近几年，他发觉自己越来越喜欢回忆。
　　这不是个好现象。
　　斑讨厌回忆往昔，回忆是老头子才干的事情。
　　然而斑不得不承认，他的身体不如从前了，和柱间细胞反复对战的结果就是加速了他的老化。
　　一天，斑到以前去过的一个村子里换粮食时，看见当年还是躺在村妇怀里的一个小娃娃，如今光着膀子在他当铁匠的老爹那里帮忙，旁边一个脸蛋红红的年轻女孩帮忙拉风箱。
　　不由得一怔。
　　已经……快二十年了吗。
　　“喂！那边的老头，麻烦让让！”
　　突然有人不耐烦地喊着，斑这才反应过来，他挡在一辆货车前好久了。虽说对“老头”这个称呼非常不爽，斑还是勉强侧过身子，让对方过去。
　　货车上一面镜子反着光，刺着人眼，斑微微眯了眯，随即吃了一惊。
　　阴沉的表情，花白的头发，皱巴巴的脸。
　　斑和这样一个老头面面相觑，目送对方消失在离去的镜子边缘。
　　那……是我？
　　等斑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浑浑噩噩回到山洞中。
　　他抬起手，仔细看着。松弛的皮肤软趴趴地，青筋暴露。
　　哼，还真是老头了呢。斑苦笑一下，慢慢坐下来，感觉到关节在嘎嘎响动。
　　一旦意识到自己的老去，浑身的劲头都泄了。
　　“柱间，我居然老了呢。呵，生老病死，我现在就差死了。说好要达到那个目标再去见你——”
　　心口一阵闷痛突然传来，这次的排斥反应气势汹汹，斑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像被绞肉机切割一样，脑袋里仿佛有把锥子在扎。
　　“哈……柱间……你……就不能……让我安安静静地死吗……不过……这样最好……能最后一次……和你的搏命战斗……我不会输的……”
　　从未有过这么激烈的痛楚。痛到斑都忘记自己的年龄，忘记了目标，全身心地对抗柱间的细胞。
　　达到极限时，斑只觉得脑袋里“叮”的一声，清脆无比，仿佛什么断了，又仿佛什么界限被打开。
　　痛楚仿佛从未存在过般消失了，斑一阵轻松，他睁开眼睛，发现眼前的事物变了。
　　他终于完全融合了柱间的力量，开启了轮回眼，写轮眼的终极。
　　狂喜的斑哈哈大笑，然而没笑到一声就岔了气，肺叶剧痛。
　　开启了轮回眼，也只是加重了这具老朽身体的负担，斑剧烈喘着气，抖抖索索地抬起了手。
　　“外道魔像！”
　　当传说中的强大尾兽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斑异常欣慰。外道魔像虽然还只是十尾的外壳，却拥有很多斑也没想到的能力。
　　斑衰老的身体已经无法像从前那样生产查克拉了，但外道魔像可以传输不少查克拉过来，斑就像一个快要报废的蓄电池，拼着那点劲，研究着新的力量。
　　斑通灵出很多白色的人偶一样，却有一定意识的东西，斑称其为“白绝”，此外，还有一个黑色的影子，自称是斑所创出来的意识体，斑便称其为“黑绝”。
　　白绝黑绝都听命于他，还可以在土里自由移动，省了斑不少劲。不光外道魔像和黑白绝，连那块宇智波石板，在轮回眼下也显现出了不同的内容，进一步完善了斑的计划。
　　斑不想死了。他的事业还没完成，不能就这么死去，不过这具衰老的身体挺麻烦。
　　斑决定找个继承人。
　　本来斑想用泉理的女儿，那个叫美琴的孩子，只可惜据调查，这孩子天资很平常。没办法，斑命令白绝把宇智波和千手两族的后代情报收集过来，一个个排除，最后终于敲定了一个。这孩子叫长门，是千手一族和漩涡一族的后裔，资质很好，继承了两家的长处，而且才两三岁，做点手脚也看不出。
　　某天夜里，斑找个机会抱出长门，挖出了自己的轮回眼给他安上，然后放了回去，动作之利索，连那孩子自己都没发觉到。
　　之后，为了好好藏匿体型巨大的魔像，斑选了岩之国一处干燥地厚的位置，挖了条深深的地道，尽头则刨了个大洞，安置魔像。
　　花了这么一番力气，差点没要了斑的老命，他已经衰老到离开魔像的查克拉供应就活不下去的程度。
　　斑干脆就待在地底下，潜心于魔像和白绝的研究。
　　反正自从和柱间细胞彻底融合，连通魔像查克拉后，斑发现自己已经不用再吃饭了。
　　也好，省劲，反正他麻木的味蕾和残余的黄牙也尝不出什么味道，不吃就不吃吧，还省的造厕所。
　　至于眼睛，斑一开始将就着用长门的，总觉得不方便。没几年下来第二次忍界大战爆发，斑便指示白绝到战场上拖了几具宇智波族人的尸体过来，然后挖出眼睛用。
　　斑觉得，自己是真的老了呢。
　　面对族人惨死的尸体，他就和这些年来处理猎物一样，并没有什么可惜或者同情之心。关于第二次忍界大战的情况他也不感兴趣，只是安排了几个听话的白绝潜伏在自己女儿身边。
　　总之，不就是那么回事罢了。
　　斑拄着镰刀当拐杖，慢慢走到魔像旁边，身后拖着长长的查克拉输送管子。
　　“柱间……”
　　他定定地看着利用魔像培植出来的柱间半身。自从彻底融合后，连排斥反应都没有了。好无聊，但又不得不忍耐啊。
　　“要是看到今天的一切，你会说些什么呢？自从你死后，都第二次忍界大战了。估计再过十几年，还会有第三次吧。哼，你会很消沉地认输吗？”
　　这只是一团活着的具有柱间形状的肉块而已，自然没有回应。
　　“我还不能死，我得看着长门这孩子经历这次大战后会变成什么样，能不能继承我的意志……”
　　斑继续唠叨，仿佛对面的就是柱间。
　　“如果不行，我还得再找一个。哼，总之我还得活下去……”
　　哪怕以如此可笑的姿态，和如此可笑的假想伴侣一起，再也看不到阳光。
　　也要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斑是我男神不解释(舔)
　　哪怕老了
　　接下来，就是最后的见面了……

　　☆、第十一章

　　斑也没想到，自己在这个墓室般的环境下一待就是二十年。虽说人还没死，也和死人差不多了。
　　无论入睡还是清醒，眼前都是黑暗，斑只有必要时才点蜡烛。
　　每次醒来，斑呼吸着早已习惯的浑浊空气，抹黑整理着衣服。他用枯枝般的双手仔细折好衣带，绑在腰上，打出最完美的衣节。哪怕一个人身处黑暗，他也不会放任自己懒懒散散。
　　接着，斑检查一下白绝实验体和柱间细胞的融合情况，再和柱间人造体聊会天，便拖着长长的管子，拄着铁铲，慢慢走向上次挖掘的地方。挖挖地道也能好好打发无聊的日子，顺便还能捡到一些奇妙的东西，比如尸体和随葬品之类的。
　　心情好的时候，斑还会在大厅的墙上雕出宇智波家的图案，顺便再筑起楼梯和登高平台，弄出庄严神圣的风格。不知花了多少工夫才造好，斑每次巡视着自己的劳动结晶，都非常满意。要是有一天被后人发现，他们肯定会大大震惊于这种宇智波不一般的美感！
　　斑基本不到地面上去了。且不说管子的长度有限，他衰老的身体也受不了太强烈的冷暖和明暗刺激，干脆老实点待在四季恒温的地下。有一次斑挖出了地下河，他颇有兴致地导出几条沟渠，绕着安置魔像的大厅外侧一圈，无聊的时候听听河水的流淌声，仿佛又回到几十年前的那一天。
　　第一次和柱间相遇，是在水边；最后和她分别，也是在水边。现在陪伴自己的，又是这没日没夜的水声，不知从何来，亦不知其归处。
　　具有一定人类智力的白绝是斑唯一的交流对象，白绝很听话，把地面上的情报忠实地汇报给他。
　　第二次忍界大战结束了，长门在战乱中活了下来，还学会了忍术，不过还不能很好的使用轮回眼。后来他和同伴搞了一个叫“晓”的组织，想杜绝暴力，用爱和谈判来实现和平。
　　听到白绝一本正经地复述晓的宣言时，斑常年缺乏表情而变得僵硬的脸都禁不住抖动，喉咙里发出应该是笑的奇怪声音，肺部因为少有的加速运作而隐隐发痛。
　　杜绝暴力！谈判！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了！
　　真是……还有比这更像笑话的笑话吗！
　　斑很期待注定会失败的长门彻底失望后的表现。
　　据白绝汇报，泉理在这次战争中建了大功，备受木叶尊敬。她的女儿美琴嫁给了宇智波最有前途的青年，育有一子，取名鼬。
　　鼬是个男孩，斑很在意这孩子，因为鼬可是斑三代血脉传递中出现的第一位男性！
　　听着诸如“鼬少爷会爬了！”、“鼬少爷会说话了！”“鼬少爷断奶了！”“鼬少爷今天吃鸡蛋噎着了！”之类的汇报，斑确信，这孩子异于常人，非常早慧。宇智波很明显有一代不如一代的势头，年轻人没几个能看的，斑深信他的后代鼬一定能给宇智波带来重大变化。
　　鼬四岁那年，第三次忍界大战爆发了。理由无非是为了利益，斑都懒得打听具体细节，总之不过如此。为了收集素材，斑把地道挖向战场。
　　战争的唯一好处就是提高人类触犯生死禁忌的胆量呢，看看，白绝带回来的尸体愈发充满人类对力量的渴求以及离奇的想象力，而且深刻体现了比经济增长速度还快的人体开发技术。
　　这次，斑挖出了很有意思的东西。
　　一个活人，一个虽说烂了半边身体、却还活着的人，居然还是个宇智波后辈。
　　那就是宇智波带土，为了保护同伴选择牺牲自己的十二岁少年。
　　斑研究着眼前这具年轻的身体，颇为满意，这孩子开了双目写轮眼呢，看来他心中拥有不亚于自己的强烈情感。处于种种目的，斑决定治好这个孩子。
　　清理砸烂的半身，缝补内脏，用融合了柱间细胞的白绝修补缺失的部分，然后用各种顺来的绷带包好，这孩子总算捡了条命回来。
　　孩子迷茫地睁开眼睛：“这……是哪？” 
　　斑站在床边，俯视着花了老大的劲才搞定的辛苦成果，感慨道：“宇智波一族的孩子啊，这里是生死轮回的夹缝。” 
　　“老爷爷，你是谁？”
　　“宇智波斑。”
　　孩子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你就是宇智波斑吗！哦哦哦，那个大情种，我超级崇拜他！你、你好！我叫宇智波带土！”
　　“大情种……”斑木着脸重复这个让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词，深受震撼。
　　带土则四处打量着，大厅里只点了一根蜡烛，勉强能视物，他一眼瞄到魔像上的柱间半身，顿时激动地跳起来，还没痊愈的身体剧痛，疼得他撕牙咧嘴，仍掩不住惊喜之意：“那是‘柱间夫人’吧，你在这种地方也……果然是大情种！”
　　连续被这个词会心攻击两次，斑暂时压下其他准备说的话，问道：“为何这样说。”
　　眼前孩子过于闪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充满了对偶像的爱戴和迷之光晕：“在战乱时候对柱间一见倾心，顶着全族的压力求婚，甚至为了柱间放弃争夺火影之位！在柱间死后，毅然拒绝了所有的媒人，不惜抛弃族长的位子来杜绝再婚的可能性，十多年来守着柱间的尸体不离不弃！最后为了两人唯一的女儿而参与了第一次忍界大战，壮烈牺牲！”
　　带土热泪盈眶，激昂的讲话声回荡在大厅中久久不散，每个地道中都徘徊着“壮烈牺牲”的余响。
　　槽点太多。斑静默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到让带土这种迟钝的脑瓜子也觉得不对了：“怎么了，斑？”
　　“……如果‘壮烈牺牲’了，那我是谁。”
　　带土愣了愣，嘿嘿一笑：“对诶。原来你没死！那你为什么不回木叶呢？哦，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话刚出口，斑就少有后悔了，直觉告诉他，别多问。
　　果然，带土眼中又是泪光闪闪：“呜，你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为了陪伴死去的柱间，居然愿意呆在土里，直到白发苍苍，果然是大情——”
　　“等等。”斑及时地打断了这孩子的话，他深吸一口气，决定转移话题：“你对我的看法，从哪来的？”
　　斑很确定，木叶对他的官方看法早就盖棺定论，在宇智波一族内对他也并不完全是赞誉。
　　对木叶来说，他就是有一定功劳的建村元老，实力强大，难以控制，结局疑点重重。
　　对宇智波来说，他是敢挖出弟弟眼睛的第一个永恒的万花筒写轮眼拥有者，为宇智波带来荣耀的曾经族长，令人恐惧又捉摸不透的男人。 
　　斑还是第一次被人说成“大【哔——】”（注：此处被斑强制消音）。
　　“唔，是《柱间夫人秘闻录》！” 带土想了想，一脸认真地补充道：“这可是从奶奶书房里拿出来的！”
　　……这个补充有什么用！斑再次吸气，拿出几十年的涵养功夫稳定情绪，冷静地问：“你没上木叶学校的历史课？”
　　带土笑嘻嘻地回答：“上了，那种课我一般在睡觉呢！”
　　“……你，好好的历史课不听，看什么野史！看也就罢了，居然还信以为真，宇智波果然一代不如一代！”斑终于忍不住出口嘲讽，衰老的身体一时没抗住难得激烈的情绪，他猛地咳嗽起来。
　　真的要培养这小子成为继承人吗？斑内心前所未有地动摇。
　　然而他时间不多了，就算是孤注一掷，也得试试。再说，这孩子虽然笨，不也挺好的吗，越是单纯的人，一旦坠入黑暗，也越难以脱身。
　　“对了，斑，这里到底是哪，你一个人呆着这种地方，到底有什么目的？”带土问道。
　　“我要斩断这世界的因果。只有胜者的世界，只有和平的世界，只有爱的世界，我就是想再造一个这样的世界。”
　　面对一脸莫名其妙的带土，斑并不打算多解释：“孩子啊，迟早你会明白的。你现在的身体还没痊愈，先待在这里吧。”
　　带土的身体素质很不错，斑本来打算花上几年等着孩子康复，结果带土只花了半年多就适应了新的身体。要知道，斑当初可花了二十年时间，饱受排斥反应才彻底融合柱间细胞。虽说用在带土身上时有所改良，也依旧不得不承认，这孩子，相当不简单。
　　斑越来越觉得，这是命运的安排。命运让他在十二岁那年遇见了千手柱间，也让他在快死的时候遇见了宇智波带土。
　　斑能看见，带土的内心，深深藏着不亚于他的黑暗。
　　“白绝，去调查这两个人，‘琳’和‘卡卡西’。”
　　这是带土在睡梦中不断呼喊的两个名字。
　　听完白绝的报告，斑内心啧啧。
　　原来是爱情和友情……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早熟了，泉理也是，十岁不到就恋慕男人。真是的，他十二岁时哪里想过那么多！
　　不过也好，就让这孩子好好感受一下失去的滋味吧，爱得越深，恨也就越厉害。
　　局已布下，只剩等待。
作者有话要说：　　各种野史充满了对名人生活的想象力，精确到只有当事人才知道的细节（你们懂的
　　斑:谁是大情种！你才是大情种！
　　带土:对！我也觉得！
　　

　　☆、第十二章

　　在白绝真的把琳打晕带到斑面前时，斑心中还是有些犹豫的。
　　这个琳不过十二岁左右，和自己当年离开木叶时的女儿一般年纪呢，连外表也有两分相似。
　　可这终究是稍纵即逝的动摇，他很快抛却这丝情绪，苍老的双手按向少女的心脏。
　　孩子，我不会浪费你的牺牲，带土会因为你而成长的。
　　施术完毕，斑命令白绝将琳扔到雾忍部队附近，想了想，又安排道：“带土睡醒的时候，一定要在他身边，态度也要好。”
　　“是，斑大人！对了，什么是态度好？”白绝挠着他的半个脑袋，很是好奇。
　　“算了，陪着就行。”
　　“明白！”
　　本质上来说，白绝和带土都是一种单纯的生物，意外挺合拍。对带土来说，在黑暗枯燥的地下，只有白绝能够聊聊。斑他老是在睡觉，难得醒来，也是讲一些“现实就是地狱”、“无人能斩断因果的锁链，除了在梦境中”等等神神叨叨的话，让带土颇不耐烦。
　　时间一长，带土不知不觉对白绝产生了类似同伴般的感情，虽然清楚这玩意不是人。不过他并不打算呆久。
　　“我一定要赶快好起来，然后回到地面上去，和卡卡西一起保护琳！”
　　这是带土对白绝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这日，正在练习仰卧起坐的带土被突然从墙上冒出半个身子的白绝吓了一跳，只听白绝焦急地说道：“你那个‘卡卡司’和‘玲’被敌人包围了，现在情况很危险！”
　　带土大惊，立刻举拳砸向出口的大石壁，可他尚未完全恢复的新手臂都砸断了，还没能将石壁砸出个小洞。带土急得烦躁不堪，捂着断了的手臂几乎把嘴唇咬破。
　　他突然被白色的物质如盔甲般包住了，耳边传来白绝熟悉的声音：“是我啦，我的身体柔韧度不错哦，你尽情使用吧！”
　　带土感激地说：“白绝，谢谢你！”他转过身，又对已经醒来的斑深深一鞠躬：“斑，也谢谢你救了我，我现在要出去，如果战争平息，我会来看望你的！”
　　“别谢得这么早。”斑慢悠悠地回答，苍老的双眼透着笃定的光芒。“不等战争平息，你就会回来的。”
　　带土有些不解，不过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他去做，他不再多想，一拳打破石壁，冲了出去。
　　斑没了睡意，听着身旁白绝分-身的现场直播解闷。
　　哦哦，亲眼目睹了琳被卡卡西杀死的场面吗。
　　带土狂化了，无师自通地使出柱间的木遁忍术，写轮眼也再一次进化。现场的雾忍全灭，死相凄惨。
　　一切都结束了。血淋淋的带土背对着木叶的方向，一步步离开。
　　那个乐观天真、热情开朗的少年带土已经消失在战场上，回到斑身边的，是一个再没笑容、目光透着寒意的人。
　　“斑，现实真的是地狱呢。不过也无所谓了，我要再造一个有琳的世界。告诉我，该怎么做吧。”
　　五十年了，斑终于有了发自内心的笑意。
　　“利用轮回眼和魔像的力量，通过月亮将幻术投向整个世界，所有的人都将沉浸在这个幻术里，在梦境中，他们能创造出自己想要的一切，爱情、亲情、友情、金钱、权势、野心、理想、追求等等，所有都能得到满足。世人过得太苦太累，与其活着受尽艰辛，不如让他们在美梦中度过一生。这就是我的月之眼计划，怎么样，你要不要参与？”
　　带土逐字逐句认真领会，眼光微闪：“斑，我想先问一个问题。”
　　“说吧。”
　　“你……是因为想创造一个能和柱间永远在一起的世界才——”
　　“不是。”
　　斑立刻打断了带土的话，然而对上他的目光，斑转念一想，勉勉强强说道：“当然，也不能说是毫无关系。总之，我先给你讲讲关于十尾和六道仙人的故事吧……”
　　一听斑说“也不能说是毫无关系”，带土顿时觉得眼前这个令人生畏的长者有了些许亲切感。他从小就没了父母，被奶奶带大，内心一直隐隐渴望着那种父子关系。他很喜欢自己的老师波风水门，然而水门太忙，于感情方面也比较迟钝，没能好好回应这种期待。
　　现在，能够被自己崇拜的人指点着，听他教导，就算已经对现实无比绝望，纵使清楚这是万丈深渊之下透出来的地狱之火，也微微暖了带土的心房。
　　相比如侍奉父亲般恭谨的带土，斑虽然态度还算和蔼，心里倒不以为然。
　　这孩子还是心性太窄！斑腹诽道。把儿女情长看得太重。能为情灭而绝望，也会为情动而变心。也罢，他才十二三岁，目光短浅也正常，不能把他和自己或者柱间相比。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就不能再出几个像我和柱间这样的人物么！
　　斑有些担心这孩子到时候会不会又被哪个家伙左右了心意，临时变卦。然而他也等不起了，身体就要到了极限。斑将计划细细地交代给带土，教给他宇智波所有的忍术和阴阳遁，以及器官移植和□□技术。带土学得很快，两年内就全盘掌握了。这方面倒是让斑挺满意。
　　“好了，在我复活前，你就是‘宇智波斑’了。”
　　到了最后，斑说着，扯断了身后的查克拉输送管，沉重的管子嘭地落在地上，斑气喘吁吁地瘫坐在石椅上，再也站不起来。带土握着他的手，想说什么，斑没给他机会。
　　“哼，快、去。反正、以后、能、见面……”
　　十六年后。
　　柱间睁开眼睛，感受了下自己的身体，有些无奈。
　　又是这个术啊。
　　秽土转生，是个能够将已故之人的灵魂从异界召唤过来、强行安在祭品身上的忍术。柱间记得自己之前也被召唤了一次，被个叫做大蛇丸的木叶忍者操纵着攻击二代火影猿飞。
　　真是的，就不能让人好好死吗。
　　柱间环视周围，她正站在一间没有窗户的屋子里，旁边是扉间和猿飞，还有一个自称是三代目火影的金发小子，看来全都是被召唤的。此外屋子里还有四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召唤她的大蛇丸。
　　“请大家稍安勿躁。”面对扉间的怒吼与斥责，大蛇丸笑道：“我这次召唤你们没别的意思，只是应这孩子的意愿，创造个能和你们谈话的机会而已。”
　　他身边，一个年约十五六岁、黑发黑眸的冷面少年踏前一步，说道：“我是宇智波佐助，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你们这些火影，以及……曾外祖母，柱间夫人。”
　　曾外祖母！这个称呼简直让柱间又惊又喜，看向佐助的目光也带了亲切。
　　“好孩子，怎么了？”
　　“宇智波的人果然是蛇鼠一窝。”
　　柱间和扉间同时开口，柱间一听很不高兴：“扉间，你怎么能这样说宇智波，他可是你的曾外甥！”
　　扉间冷冷地说：“此一时彼一时，是大姐你太天真，目前这种状态能说是‘好孩子’？”
　　“可是……”
　　“不必在意我。”佐助打断两人的话，看向二代火影猿飞，“二代目，你为何让鼬做那种事？”
　　猿飞面露苦涩：“你……都知道了吗？”
　　“为报一族之仇，鼬已被我杀了。之后我从阿飞和团藏那得知真相，然后走上了向木叶复仇之路。但是，我还是想亲耳从你这里听到，有关鼬的一切！”
　　猿飞叹了口气，开始讲述前后经过。
　　“……初代建立起的忍村体系，我继承得并不好，所以让团藏……以及鼬，背负起了村子的黑暗面。我，说不定是最无能的忍者……”
　　三代火影水门忙说道：“不，怎么会是二代您的错，您干的很好了，都怪我，九尾袭村时倒下了，我如果活着，说不定能和平解决宇智波的叛乱……” 
　　柱间在旁边默默听着，心里一阵发酸。她死后，木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吗？短短六七十年，不仅打了三次忍界大战，居然发生了亲手灭族的惨剧，眼前这个孩子是宇智波唯一的遗孤。
　　扉间也并不是没有为宇智波考量过，然而他的努力敌不过宇智波的野心，始终无法介入木叶政治中心的宇智波选择了叛乱。
　　面对少年的疑问，扉间毫不动摇地回答：“我承认，宇智波一族也有像你大哥和宇智波镜这样的为忍村竭尽全力的优秀忍者，但是保护忍村并将忍村巩固壮大是我的责任，我也是考虑宇智波的优缺点来安排他们在村子的地位，当然后续发展成那样也不是我想看到的。总之，一切都以忍村为重，威胁到忍村的利益，不管是什么，都该被铲除，宇智波的结局是咎由自取！”
　　“是吗……”佐助低下头，“我本来是打算听完你们的话，选择继续向木叶复仇，还是……”
　　“居然说要向木叶复仇！”扉间怒道，“果然是被魔性附身的宇智波一族，就让我在这里——”
　　惊人的杀气扑面而来，众人大惊，二代目忙出声劝阻，大蛇丸立刻开始结印控制，佐助也明显慌了，他退后几步，警惕地握上腰间的草雉剑。
　　“扉间……”
　　另外一股更加可怕的气场生生压制住了杀气，房间震动起来，地板和天花板都出现了裂纹，砂石落下。
　　柱间斜睨了扉间一眼，平静地道：“把手放下。”
　　扉间头上开始冒出冷汗，无奈地说：“我知道了，大姐。”
　　一见扉间示弱，柱间就笑了，打破僵硬的气氛：“抱歉啦，好弟弟！”
　　扉间扭过头，很不爽地哼了一声。众人长长地喘了口气，看向柱间的目光充满恭敬。
　　柱间笑眯眯地说：“曾外孙啊，你大哥是个了不起的忍者呢，比我厉害，果然后生可畏！”
　　“……叫我佐助。”少年皱了皱眉，看上去放松了些警惕，他又走上前来，问道：“说起来，木叶是你当族长时选择和斑联手才得以建立的，你才是真正的木叶创始人。那么忍村对你来说是什么？忍者又是什么？”
　　“这个嘛，说来话长……”柱间刚开口，旁边的大蛇丸忙说：“如果可以的话，请尽快将这孩子想知道的事情告诉他，毕竟时间所剩无几了，外面正在大战。宇智波斑复活了，他打算把整个世界的忍者都消灭掉。”
　　斑吗！柱间压下内心的震惊，他……果然还是选择了那条路吗！
　　“是的，在这里两点钟方向，我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查克拉，而且确实有斑的。”扉间感应了会，说道：“斑那家伙，果然有野心，趁我死后肯定干了些啥吧。”
　　“为什么会是斑大人……”猿飞很迷惑，更多的是着急：“那得赶快啊！现在没时间啰嗦了，我们得赶紧上战场！”
　　大蛇丸摇头：“不行，想参战，就得把话说完。”
　　扉间冷笑着走向墙壁，右上按在墙壁上开始发力：“秽土转生就是我创的，就算大蛇丸你改良了，也……嗯？！”
　　看着无法动弹的扉间，柱间笑道：“猿飞小子，你倒教出了挺厉害的徒弟嘛。”
　　“哎呀，能被忍者之神称赞，我很荣幸。”虽然这么说着，大蛇丸丝毫不敢放松，手里把握着忍术。
　　柱间没事人一样坐下了，说道：“好了，大家不要急。不把乖曾外孙的心结解开，我这个曾外祖母很过意不去啊，而且就算赢了战争，这孩子的心魔不除，也迟早会像他曾外祖父一样走上歧路。”
　　“哼，随便了，难得大姐你不护着斑。”
　　柱间和佐助简单讲了讲和斑相识相知的经过，从互相对立到和解，以及忍村建立的过程。
　　“最开始，我和斑认为的村子，是能够联系族与族、整顿乾坤、维持秩序，并守护孩子成长，最终实现和平的东西。但是我也承认，村子滋生了黑暗。”柱间苦笑道。
　　“那么忍者呢？是国家和村子的工具吗？”佐助问道。
　　“怎么会！”柱间一听此问，心中又是叹息。忍村如此待人，谁能服气？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斑，你坚持要走那条路，也是因为看到这点了吗？
　　“忍者是人。”柱间认真地盯着少年的眼睛，回答道：“是为了实现目标而卧薪尝胆、不断忍耐的人。不同的立场会造就不同的忍者，到底该走那条路，也是自己深思熟虑的结果。你会选择哪条路，也是自己选择的。”
　　佐助沉默着，良久，他终于开口。
　　“我要去战场，不让忍村和鼬归于虚无！”
　　柱间心下一松，笑道：“说得好！扉间，准备飞出去了！”
　　熟悉的木叶风光，熟悉的战友，还有远方那熟悉的查克拉。
　　斑，我来了，你如果想乱来，我可不会允许哦！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终于要见面了。
　　斑：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柱间：乖孩子真棒！
　　斑：明明一代不如一代！
　　柱间：明明挺棒！
　　斑：哪里棒了！宇智波被这群小崽子害的灭族了！
　　柱间：他们可是继承了我们意志并发扬光大的优秀后代啊！你的曾外孙们！
　　斑：…………哦，那是挺棒的。
　　宇智波的亡灵们：喂！哪里棒了！我们可是被你的曾外孙杀了个干净啊！

　　☆、第十三章

　　宇智波斑睁开眼睛，一脚踹开前方挡着的木板，倾泻而来的刺目光线让他微微有些不适应。
　　更多的也是狂喜。斑看着自己年轻的身体，哈哈大笑。
　　终于复活了，看来长门那小鬼也总算长大，计划被带土执行得如何了？
　　一连串的念头纷至沓来，斑边想着，仔细感受了下_体内，不由得皱起眉。
　　这……！居然是那家伙的秽土转生！看来计划不甚成功。也罢，就先这样，也不是没了机会。
　　斑考虑着种种情况，在心里谋划着。
　　“……我说，斑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讲话！”
　　斑瞥了旁边一个包裹得像木乃伊的干瘦男人一眼，自他醒来开始，这家伙就叽叽喳喳个没完。等等，有点面熟……斑总算想起这人是二代土影无。
　　斑移开视线，环顾四周，打量着几十年没见过的地上风景，随口应道：“嗯，你说吧。”
　　“……这个操纵秽土转生的人想利用我们和忍者联军对战。”
　　斑点点头：“知道了，走吧。”
　　“……你不反抗吗？”
　　然而斑已经往前走了，发觉无没有跟上，有些不耐烦地回头：“到底走不走？”
　　“哼，你还真是没变呢。”无耸耸肩，便走到前面领路，之后除非斑主动问他，他再也不开口了。
　　这里是雷之国的土地啊，还真是怀念。斑站在风化厉害的石柱上，俯视着眼前一大片忍者。他们护额上都刻着“忍”字，装束却还是五大国各自的风格。
　　斑问：“新成立的联军吗？”
　　无答道：“嗯。”
　　斑又问：“是谁在用这个秽土转生？”
　　无答道：“不知道。”
　　话音刚落，无眼睛突然瞪大，随即语调一变：“我是兜，带土的帮手。”
　　斑冷冷地说：“哼，居然通过秽土转生和我讲话。”
　　对方的语调依旧谦恭：“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秽土转生，现在的你可是比全盛时期还要强大呢。”
　　“全盛时期……”斑呵呵一笑，斜了对方一眼，“说得你好像知道我的全盛时期有多强似的。”
　　“不，我也不清楚，所以就在这里让我们见识下宇智波传说中的力量吧！”
　　兜话音刚落，斑右侧突然有一股砂子如鞭子般抽来，斑闪过攻击，纵身跳到石柱下，扫了百米开外面带惊惧、议论纷纷的忍者联军一眼。
　　没一个能看的，随便露一手吧。
　　“火遁-豪火灭却！”
　　十几个大火球连成一片，百米长的火墙气势汹汹扑向众人。
　　“那个术的范围太大了！”有人尖叫道，“所有会水遁的忍者准备！”
　　几十个忍者跳到前方，迅速结印，联合起来的水墙险险挡住了火墙的冲击，顿时水火交融，茫茫水汽迅速膨胀，眼前一片白蒙蒙。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只听惨叫声此起彼伏，原来斑趁着这股雾气冲进人群中大开杀戒，无人能够抵挡。
　　斑正杀的顺手，只觉得头顶有股强烈的压力袭来，他立刻抬头，只见半空中一个金发小子带着一个几米直径的风遁螺旋丸狠狠砸下，与此同时斑脚下的地面也迅速抬高，直接撞向那个术。
　　巨大的爆炸声过后，只见斑周身被一具蓝色的查克拉盔甲保护着，毫发无损。
　　能逼得我使用这招吗，斑颇有些诧异，多看了那个金发小子一眼。那小子不过十五六岁模样，带着木叶的护额，光看外表无法推测出家传呢。
　　斑站在盔甲里，操纵盔甲巨人朝众人砍去，一刀下去山崩地裂，忍者们只有躲闪的份。
　　哎，和一群渣滓打真没意思。斑颇为无聊，不由得想起柱间，不知道她会不会被秽土转生……
　　正分心着，斑不防被脚下扬起的砂子抓住手臂，从盔甲中拖了出去，与此同时那个金发小子趁空扔来一个更厉害的螺旋丸手里剑。
　　斑眼一瞪，那个术就消失了，金发小子惊得目瞪口呆。
　　斑的脸色也稍微变化：“不简单啊，能让我使出轮回眼……”
　　他跳回石柱，旁边的兜操纵着无的身体表示赞叹：“果然如我所料，写轮眼的终极进化是轮回眼……嗯？你这是想让我们也连着遭殃吗？”
　　斑抬头看着天空中那个直径大约有几里的陨石落下，满意地说：“反正能复原，干脆实践一下理论中的忍术……”
　　面对头顶上这颗避无可避的陨石，忍者们面如土色，不少人软到在地上，嘴唇发抖。这时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冲天而起，直奔陨石。
　　“能御空而行……那小子，是岩隐村的大野木两天秤啊。哦？想把陨石的重量减轻？这小鬼成长了呢。”斑看着那个老人终于停下了陨石的坠势，微微一笑：“那再加一个好了。你会怎么处理呢？”
　　又有一个陨石坠下，正砸在这颗陨石上方，两颗陨石一齐落地，顿时地动山摇，轰隆轰隆的声音很久才平息。
　　慢慢恢复身体的斑扫了那边一眼，不错嘛，还有几个活着的人。
　　旁边的无的身体也恢复了，斑问道：“你知道我们的计划了？”
　　“并不清楚，不过我是站在你这边的，至于那边那个冒牌的斑会不会履行承诺，我就不知道了。”
　　这倒是。带土那家伙如果能干点，自己就不会以这种形态复活了。斑这么想着，咬破手指，往地上一拍。
　　毫无动静。真不爽。
　　“看来你们还没抓到九尾呢。”斑轻蔑地扫了无一眼。
　　“这场战争就是为了抓他。九尾目前仍在人柱力体内。你看，就是那边那个金发少年，名叫漩涡鸣人。他可不简单，眼前这个还只是个分-身。”
　　是挺不简单的。漩涡一族啊，斑脑海中闪过一个红发女人的脸，扉间的妻子漩涡水户。
　　对了，柱间是不是没被秽土转生，没能感觉到她的查克拉……
　　不过也没关系，让这些家伙瞧瞧柱间的忍术也是好的。这么想着的斑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他俯视着幸存者，说道：“这个术呢，在人多的地方才能看出效果，让你们开开眼界吧。木遁-树界降临！”
　　无数粗壮的树干破土而出，如蜿蜒的巨龙般冲向战场上的人们。斑欣赏着这幅美景，心情颇好。
　　哦？那个人柱力不错嘛，又想方设法挡下了这招。大野木这家伙也挣扎着爬起来，唧唧歪歪讲了一通，说要和自己大战一场。真吵，好想让他闭嘴，乖乖沉浸在“月读”的世界里。
　　斑正准备动手，眼前一闪，有三人凭空出现了，自称是火影、雷影和水影。大野木和一个背着葫芦的红毛少年也站过来。
　　五影集合吗？斑稍微有了点兴趣。在去找带土之前，先和这几个小鬼玩玩吧。
　　斑一边和这五人打着，一边发现个问题。
　　这些小鬼好多话啊……不停嚷嚷着什么意志，什么坚持，什么牺牲。
　　是因为实力不济，所以想从精神层面打击他，让他动摇然后找空子吗？斑这么想着，真心觉得挺可笑，也挺烦。
　　呵，一群后生和他这个活了快一百岁的人讲大道理。连柱间想劝他，都是在实力比他强的情况下。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不过要是论讲道理，斑确实比不过他们，而且他们生命力颇顽强，一时半会打不死。
　　好想让这群蟑螂闭嘴……这么想着，斑露了个空隙，让土影的尘遁打中了他的左肩。
　　看到斑胸口的那个瞬间，五影同时沉默了。
　　那是柱间的脸。
　　斑扬起下巴，指着柱间的脸，冷冷地说：“那边那个女人，你也算是有这家伙的血统吧，弱成这样也好意思，像你这种程度的医疗忍术，只是苟延残喘罢了，和千手柱间的术比起来，简直有天壤之别！柱间她啊，可是不需要结印就让伤口愈合，所有忍术都无法匹敌，人们都说她是最强的忍者！我在娶她之前可是和她进行了殊死搏斗，那种战斗可不像现在这种小孩子一样的游戏……”
　　回忆起和柱间的战斗，斑越说越起劲，看向千手纲手的目光也充满蔑视：“同为女子和千手，差距怎么这么大呢？弱者是丑陋的，你这样也好意思当火影，还把脸刻在火影壁上？”
　　千手纲手被说得脸色发白，她强撑着说道：“的确我不如柱间夫人，但我继承的不仅仅是力量，还有意志，柱间夫人的火之意志！我们一直坚持到现在，不是成功地打中了你吗！”
　　斑冷笑道：“意志？坚持？又扯这个！我特意让你们打中，就是为了把柱间的脸秀给你们看，省得你们废话那么多……”
　　“你这家伙才是废话少说！”雷影朝斑吼道：“一脸骄傲还看不起我们意志的你不也是爱柱间那个女人爱得发狂，还把她的脸种在胸口上，甚至在战斗中秀恩爱给敌人看！”
　　“等等，雷影，那是细胞移植技术，表示融合了对方力量……”一旁土影轻声解释道，“而不是……”
　　“没错！”水影反应很快，见斑样子怪怪的，脸都青了，马上打断土影的话，高声说道：“斑，你的事情在水之国也是家喻户晓！既然你这么爱柱间，应该知道柱间她最期望的是和平，而不是战争，你这样做忍心吗！”
　　“是、是呢。”风影我爱罗看上去不擅长来这套，勉强说道：“斑当年为了柱间夫人的遗志毅然上战场而壮烈牺牲的事迹，风之国也是清楚的。我个人也很佩服你这种精神，希望你就算是秽土转生，也能克制施术者，不抛弃那种意志。”
　　有空隙！趁斑发呆的时候，纲手一脚踢破了他的须佐能乎，五人大喜，一连串地攻击下去，斑的须佐能乎彻底碎裂。站在洒落的蓝色查克拉碎片下方，斑缓缓走向五影，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算了，不玩了，直接杀了你们好了。须佐能乎，完全体！”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不觉就写完一章了
　　对斑太爱_(:з」∠)_
　　我真喜欢反派boss视角（喂）
　　放心下章真的让他们见面！

　　☆、第十四章

　　十五岁的带土带着面具，坐在木叶村旁边的一棵大树的枝桠上，冷冷地望着远处站在他的墓前的卡卡西，俯身放下一束鲜花。
　　唯一的一束鲜花。
　　带土父母早逝，没有兄弟姐妹，被奶奶带大，而她如今也故去了。木叶中会常来看望他，只有卡卡西。
　　卡卡西在他的墓前说了会话，又走到琳的墓前，放下一束白花。带土见此心中冷笑。
　　背叛了诺言，没能保护好琳的卡卡西，在琳死后来看望她，又有什么用？
　　这个世界着实没什么意思。
　　带土等卡卡西离去，跳进墓园，一掌挥开了卡卡西摆在琳墓前的白花，随即结印。
　　通灵术！
　　看着因短暂自由而狂喜的九尾，带土冷笑，发动了写轮眼。
　　九尾，正好呢，尽情地发泄你的愤怒，将这个虚假无聊的村子毁掉吧！
　　在袭击村子途中，四代火影、也就是带土曾经的老师，波风水门出来阻止他。
　　水门老师果然厉害，可惜，这么厉害的老师不光认不出自己的弟子，也保护不了自己深爱的妻子。
　　无聊的伙伴，无聊的师徒，无聊的爱情。
　　无聊的世界。
　　二十岁的带土快步行走在雨之国的暴雨之下。他很不喜欢这个湿哒哒的国家，不过，这里有一个很重要的武器，那就是斑装在长门身上的轮回眼。
　　六年前带土就试图说服长门加入他，可惜比起带土，长门更加信赖一起长大的同伴弥彦。弥彦反对暴力，坚持认为要用爱和谈判实现和平，长门发自内心信任和支持他。
　　带土见此便不再多说，一直默默等待机会。不过，虽说他自己不愿意承认，看见弥彦这样的男人，带土内心深处也有微乎其微的触动。他想知道，这样单纯而天真、却不失人性光辉的理念在残酷的现实地狱中到底能坚持多久。在弥彦彻底失败之前，他不会多事。
　　现在看来，根本不需要他出手。
　　因为日益壮大的晓组织引起了雨隐村首领半藏和木叶村高层团藏的注意。
　　冒着大雨，带土赶到了晓组织和半藏见面的地点，正好碰见弥彦主动撞上了长门手中的苦无，崩溃的长门咆哮着用轮回眼的力量屠杀了在场的几乎所有人。
　　是啊，应该愤怒的。琳也是，弥彦也是，为什么这样的人总是会被世界轻易地消灭掉呢？
　　那不如重新塑造一个，崭新的、完美的世界！
　　事情结束后，带土再次找到长门，对他这么说道：“光靠谈判和爱是没有用的，只有成为绝对的强者，用力量震慑世界才能得到和平！”
　　悲痛欲绝的长门听进去了，他采取了带土的意见，开始收集尾兽。
　　三十岁时，带土遇见了九尾人柱力漩涡鸣人。这个孩子，嘴里说着曾经的他所向往的梦想，和琳一样愿意为了村子牺牲，和弥彦一样对理想有着天真的执着，他甚至说服了长门，救回了一村人的命。
　　那么，你又会坚持到什么时候，是这个世界最终将你摧毁，还是你将世界改变？
　　“这边好像很热闹啊。”
　　带土一惊，他身旁突然炸起一阵碎石尘土，那是斑，他从五影的战场赶过来了。斑扫了挡在面前的众人一眼，问道：“带土，为何八尾九尾还没收集好就发动战争，而且让我以这种形态复活？你太心急了。”
　　带土瞥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甚至没有一点多年后重遇的激动。他老早就想清楚了，既然连斑这样的男人都对现实无可奈何，那不如让年轻的自己来做。他不想把自己多年来的努力就这样交给这个旧时代的遗物。
　　见他神色，斑心中隐隐有数，也不再多说：“算了，你也有自己的想法吧。长门呢？”
　　带土终于开口：“他背叛了。”
　　“怎么一个个都这样……”斑叹了口气，说道：“我来对付八尾和九尾，你把剩下的收拾掉，继续计划吧。”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斑做好带土也叛变的打算。说起来这个八尾和九尾比五影还难缠，为了别不小心杀了他们必须控制好力度呢，可惜控制了力度这两个家伙就嘚瑟起来给自己两下硬的……真麻烦呢。
　　一旁带土早就不耐烦了，他直接通灵出十尾，决定暴力解决，尽快施展幻术。斑很不赞同，认为应该先把杂兵干掉再实施计划，可带土怎么说什么也听不进，也只好算了。
　　两人一起站在十尾头顶，操控着十尾。斑双手抱胸，对除了带土以外的小朋友们时不时嘲讽两句，以发泄心中的不爽，比如：
　　“又要用影分-身了吗？虽说这是禁术中的高等忍术，只可惜你这种无能之辈用了也是枉然呢。”
　　“一群乌合之众，只会吆喝，无能之至。”
　　“哦？又来了不少杂兵呢，姿势倒是摆得不错，可惜也只是增添无谓的牺牲而已。”
　　“忍者联军之术？还真是牵强附会，有空在战场上扯嘴皮子，不如快点做个了断。”
　　不过……斑还是稍微有些动容。眼前这数万来自不同国家的忍者们，居然也有配合得如此默契的一天，颇不好对付。
　　那么就把你们的头脑干掉好了。
　　十尾口中的尾兽炮远远飞了出去，直接炸在了忍军总部基地。来了这么一发大的，十尾明显更难控制，接下来只有成为人柱力才能运用这种力量呢。
　　“可惜秽土转生的人无法成为人柱力，对吧，斑。”带土毫不客气地说：“你如果想让我舍命使出轮回天生术来复活你，就得乖乖听我的话，记住了吗。”
　　这小子，翅膀硬了，什么都敢说。斑轻轻一笑：“行，随便你。”
　　不管怎么说，时代还真是有些变化呢，倒还出了一个能看几眼的后生。第一次看见有人把自己的查克拉无谓地分给上万普通忍者，哪怕自己就要枯竭也不放弃，在天真方面倒是蛮像柱间的，在世界就要结束之前，和这样的家伙做做对手也——
　　斑瞳孔放大，浑身颤抖起来，一股难言的感觉如狂风暴雨般扫过他每个细胞，他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仿佛呼应他的情绪，十尾也大声咆哮，天地间顿时雷光闪闪，数百道扭动的龙卷风连接在天地之间，飞沙走石，山崩地裂！
　　因为斑感应到了一股查克拉。从十二岁起就异常熟悉，曾经朝夕相处三年，又在他体内呆了超过六十年的查克拉。
　　没错，就是柱间的查克拉！
　　斑遥望着那个方向，笑道：“终于……你也要来了吗！”
　　此时带土和联军缠斗不得脱身，脱离控制的十尾在战场上横冲直撞，斑暂且无暇搭理这些，只望着那个方向，在那个人到达的瞬间，身体就自己动了，毫不犹豫地飞奔而去。
　　“柱间！我等你好久了！”
　　六十年的思念和等待，凝结为简单的一句。斑无数次有过想把柱间复活的念头，然而他都忍住了。斑不想折腾柱间的灵魂，不想将两人的感情变成仇敌间的忿恨，因为就算复活了柱间，等待他们的也终是立场不合的对立，那比相思之情更痛苦、更无奈。
　　然而此刻，斑忘记了那些，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终于能和柱间相见了！原来能再见到柱间，他会这么开心、这么忘乎所以！
　　柱间这边倒有些复杂，她看见斑也开心，但眼前局势紧急，不容两人密语，何况一听斑呼唤她，不少忍者脸色大变，一副“天啦不会连柱间夫人也站在对立面吧”的表情，恐惧、警惕和焦急的目光刷刷扫向她，只等她的回应。
　　“你、你再等等吧，首先要阻止十尾！”
　　听她这么一说，斑如迎头浇了盆冷水，瞬间冷静下来，觉得没劲透了，他停下脚步，苦笑道：“也罢，你就是这种人呢。等就等吧！”
　　说着，斑席地而坐，随手把武器搁在一旁，板着脸看着柱间和历代火影在十尾周围张起结界。柱间又变出木遁分-身，四面八方领着忍者们冲向十尾。
　　就算斑看上去毫无防备，也没有忍者胆敢接近他身边一百米之内的范围，只有一个柱间的木遁分-身走向斑，脸色复杂：“斑，为什么……”
　　“真是，一见面就想说教吗？我今天真是听够了。忍界到底是什么时候染上了这种风气的？哦，对了，有一个千手的后人说是继承了你的意志，这些人别的没学会也学不会，最不费劲的部分倒是继承了呢！”
　　柱间忍不住笑了：“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抱怨起来了。我死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且……”说到这里，柱间表情变得忧伤，语调有些痛苦。“宇智波居然被灭族了呢。现在你又要毁灭世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灭族？”斑听了大吃一惊，“怎么回事？！”
　　柱间便告诉他有关木叶和鼬的事，斑听后冷笑道：“木叶果真该死呢。鼬这孩子真是可惜了，他可是我们后代中实力顶尖的男性！”
　　“看来你一直有关注啊。”柱间一笑，想到什么，又面带疑惑：“等等！为何你看上去如此年轻？难道说你在我之后也……”
　　“你以为我会殉情？放心，我活到快一百岁才死的。现在这个模样是忍术改良的效果。”
　　“我倒有点想看看你糟老头子的样子呢，一定很有趣……”
　　“什么有趣，你若是有老去的机会，就知道那种痛苦了！”斑讽刺道。
　　柱间垂下头，沮丧地说：“抱歉呢，没能陪着你……如果我活着，说不定就不会变成如今这个局面了……”
　　“不，一样的。”斑望着在结界中嘶吼挣扎的十尾，平静地说：“现实中的因果锁链是无法斩断的，不管如何抗争，该来的，还是会来。仇恨无法消弭，只会诞生更加强烈的仇恨！我的弟弟因为家族而死，我的妻子因为孩子而死，我的女儿因为木叶而死，我的后代因为和平而死，这些死亡只会让我更加仇恨！仇恨到了我这种地步，甚至让我对世间的人们充满怜悯。柱间，我也想让世人得到幸福，为什么不能按照我的方式尝试一下？他们可以不再品尝我这种痛苦，活在完美称心的世界！”
　　“斑，任何禁术都有风险的！虽然听上去很美，但实际上会如何完全不知道啊！”柱间正劝着，只觉得身上一凉，她诧异地低头一看，只见一把蓝色的查克拉刀贯穿了她的胸口。
　　面对柱间不解的目光，斑面无表情。
　　“抱歉了，柱间，就算是你，现在也无法阻止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斑当然不会停下啊，他又不是带土（喂
　　泉理在第三次忍界大战中受了重伤，战后没多久就去世了。

　　☆、第十五章

　　看来，带土那孩子不能用了。
　　斑悠闲地坐在一处高崖上，俯视着不敌众人的带土发出不甘的嘶吼。
　　“那么，现在就是你报恩的时候了……”
　　斑竖起手指，开始凝神发力。带土发觉自己的身体再也不受控制，他拼命抗拒，然而他颤抖的双手依旧在慢慢靠近。
　　柱间一惊，立刻抬头望向斑，只见他浑身笼罩着淡淡一股蓝光，专心致志地盯着痛苦挣扎的带土。他想让那个人使出轮回天生之术！
　　“年轻人，你们快去阻止十尾上面那个人！”苦于自身要保持结界不能离开，柱间只能变出数个木遁分-身直奔向斑。
　　瞥见柱间分-身，斑明白她的意图，那股自从见面起就持续发酵的怨气和不满愈发浓烈：“柱间，我都说了你没办法阻止我了，居然还让分-身过来，你这人！”
　　跟着后面的扉间影分-身喝道：“斑，你的疯言疯语够了没！都是死得快烂的人还痴心妄想要复活！”
　　“闭嘴，你姐都没办法，何况你，没有谁能阻止我！”
　　斑刚说完，就发觉忍术中断了。柱间和扉间一言不发地看着斑默默收回施术的手，随意地撑在膝盖上，镇定地说道：“嗯，看来那些家伙还有点能耐呢。”
　　柱间遥望着成功击倒带土的众人，非常自豪：“他们可是木叶村培养出来的优秀后辈啊！”
　　正说着，只见十尾突然被倒下的带土不断吸入体内，众人大惊，纷纷后退。带土慢慢站起来，他的外观变了，头上长出角来，很像传说中六道仙人的模样。
　　斑见此不禁笑道：“哼，你也别小瞧带土，我曾教过他两年，这孩子没那么简单！”
　　随着带土六道化，站在斑面前的各个分-身皆因本体受伤而消失了，虽说现在的带土对斑的计划很不利，依旧不影响他此时舒爽的心情。
　　然而他上弯的嘴角很快因为一把将柱间和扉间撕成两半的六道带土而冻结。
　　这小兔崽子！！小畜生！！得意忘形的小鬼！！我当初就不该救他！！！
　　斑竭尽所有的意志力才忍住自己没向带土动手。计划不能功亏一篑，暂时不能意气用事，只好忍耐了！
　　秽土转生的人不会再“死去”，柱间身体很快复原，她正要继续战斗，就见脸色黑得可怕的斑挡在她面前：“柱间，我不想等了！乖乖听我的话，别凑这个热闹！”
　　心急如焚的柱间哪里听得进：“不行！现在是忍界生死存亡的关头，我必须阻止那孩子！”
　　斑纹丝不动，冷笑道：“看来你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了呢，那我来提醒你！你说过，作为妻子始终都会支持我，那么现在我要你，快点过来，站在我这边支持我，别让我说第二遍！”
　　柱间怔住了，斑居然说出如此无道理之言！她面如冰霜，眼中燃着骇人的怒意。斑一惊，在认识她的二十多年里，他还从没见过柱间对他露出如此模样。他心中打鼓，但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只能强撑着气势，继续劝道：
　　“柱间，说真的，你不是也渴望和平吗？我隐忍了六十年，终于等到今日，这个计划说什么也要成功！你不仅仅是我的妻子，也是我的挚友和同伴，和我一起实现这个计划吧，就像当初我答应和你结盟那样再次携手并进！我真的需要你，我……自从你离去之后，一直靠你的力量支持着，才渡过了六十年漫长的日日夜夜……所以，现在也跟我一起来，好吗？”
　　不知不觉带上一丝恳求态度的斑有些急切地盯着柱间，刚才那股强硬霸道的气势几乎消散干净。现在站在柱间面前的，只是个连自尊都暂且放下、毫无防备的孤独男人而已。
　　“斑……”看着这样的斑，柱间的怒气消散，转而是心痛，她举步向斑走去，对方顿时面露喜色，“我……”
　　巨大的轰鸣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一棵开着奇怪花朵的巨型植株破土而出，四颗蓄势待发黑色的尾兽球散发着浓烈阴郁的不详气息，恐惧逐渐笼罩着整片大陆。
　　“这个现实世界……已经没有存在的价值了。”手执六道黑色权杖的带土慢慢浮起，对着惊慌不已的忍者联军毫无感情地说道：“你们也不必再忍受痛苦，现在就是终结战争的时候！”
　　宇智波一族的人，一旦动了真感情，不是发展为强烈的爱，就是转化成深刻的恨。
　　看着一个瞬身就离开自己身边、直冲十尾的柱间，斑亦如此。寒霜般气息重新回到他身上，凝结为冰蓝色的查克拉盔甲，血色的写轮眼中勾玉旋转，化作冷酷的同心圆。
　　“你啊，老是这样，为了大义可以抛弃自己，甚至背叛我……既然如此……”
　　柱间猛地停下，一把蓝色巨刃悬悬插入她脚前的土地，裂纹崩开足有十来米长，她叹了口气，转过身来。
　　“柱间，果然比起和你搞些无聊的过家家，还是战斗来得更有趣！”斑站在须佐能乎里，露出一个略带疯狂的笑容。“既然你不愿意站在我身边，就让我们回温一下当年拼死作战时的感受吧！”
　　柱间默默抬手结印，数个木遁分-身出现了，却不是去攻击斑，而是奔往十尾的方向，显然要去援助忍者联军。
　　看着哪怕到了这份上都选择另一边的柱间，斑昂首大笑，宛若孤狼啸月。
　　“你居然认为，我不值得全力应付吗？那好，你就体验体验彻底输掉的滋味！”
　　笑声戛然而止，斑扬起手，数轮蓝色查克拉勾玉旋转地飞向柱间，连续削断她十来重木遁才停下。柱间的脸上浮现出仙术的花纹，她跳上木巨人的头顶，应付着斑凶猛的进攻，又急又气，又是心酸：“斑，我们之间怎么是过家家的关系！现在情况紧急，我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五大国的忍者们全军覆没！”
　　“不过是秽土转生之人，管这么多干什么！继续，看看这招如何！”斑脸上因为久违的战斗而散发出异样的光彩，可是那股深入骨髓的痛楚也并未消失。
　　他已经没办法把柱间视为完全的对手了，这个人几乎占据了他人生中所有的重要羁绊：家人、爱人、伙伴、朋友、知己、敌人、对手、仇人，是他年少时憧憬的对象，他在柱间身上倾注了太多太多的感情，浓郁粘稠，化不开也分不清……到底如何是好？
　　既然舍弃不了，就让她彻底成为自己的一部分。斑很快醒悟过来，弯起嘴角。
　　就像植入体内的柱间细胞，再也离不开逃不走，不管怎么反抗怎么排斥，最终都乖乖听话，成为极佳的力量！
　　斑的行动越发敏捷和猛烈，柱间抵挡着，心中说不出的伤心。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努力回忆和当初和斑在一起时说过的每一句话，试图拼凑出真相。有一个地方缺失了，非常重要的地方。
　　斑到底怎么了，他为什么会那样想？为什么仿佛一夜间对她、对木叶、甚至都对人本身都丧失了信心？
　　“斑，为什么你要否定我们曾经梦想的一切？当年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
　　斑操纵着几十米高的须佐能乎一刀劈斩下去，柱间的木巨人两掌死死卡住刀刃，双方暂时陷入僵局。
　　“没错。当年和你提过两次，你不是不认同嘛，我便打算慢慢和你磨合，逐渐改变你的观念。在你怀上泉理后，怕刺激到你，我更是封口不谈，谁知你之后居然死了呢？”
　　说到这里，斑的恨意顿时爆发，他一把扯出查克拉刀，狠狠一挥，连同木巨人一起将周围的山峦土丘被尽数削平。
　　“你为何会死？你居然死了！不过也好，省的我们活着的时候兵刃相向。现在我就告诉你真正的起因！柱间，你可知道忍者是如何产生的？”
　　依旧是宇智波石板中记载的内容。在遥远的过去，并没有查克拉的人类依旧不曾停止争斗。那时，世间有棵每隔千年结一次果的神树，古训曰，绝不能将那果实据为己有。但有位公主还是偷食了果实，得到了神树的力量，成为第一个拥有查克拉的人，并以一人之力平息了战争。被夺走果实的神树则暴走，成为十尾。
　　“她什么也没能改变，战争复发，而且更加惨烈！当我了解到这些后，我绝望了，这个世界并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梦想啊！当人类接触到那个果实时就被诅咒了，彼此只会更加憎恨，忍者的存在更是愚蠢的象征！既然如此，不如用神树的力量施展大型幻术！”
　　仿佛与斑的话遥遥相应，被合围攻击到处于下风的带土再次发动忍术，十尾闭上眼睛，扎根土壤，开始生长，数千忍者被它如触手般的分支抓住，吸干查克拉作为能量。在这棵树长到数百米高度时停下了，顶端冒出一个巨大的花苞。
　　“看见那颗花蕾了吗？”斑欣赏着月光下的神树，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如上好的配乐。“当它绽放之时，花中的眼睛会映射到天空中的月亮上，无限月读就完成了，所有的人都会陷入幻术，达到完美的境界。”
　　“不过……”斑冷冷地望着站在树上的带土。“这个术最终要由我来完成！”
　　百感交集的柱间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努力保持平静。现在是她选择的时候了，就算痛苦，就算无奈，就算让她的灵魂坠入地狱，有些事情，也不得不做。
　　“那么这棵树……何时开花？”
　　柱间声音有些抖，斑并没有多想：“八尾和九尾还没收回呢，但也快了，距离开花约有一刻钟，我要在这段时间里阻止那臭小子，并取而代之！”
　　刚说完，斑感受到什么，动作一顿，难以置信地瞪着柱间：“你、你居然……”
　　柱间苦笑着，斑的目光让她心如刀割，她艰难地说：“是的，我让分-身借由山中一族的心转换之术，把你刚才的话基本都告诉所有的忍者联军了……还有，我让他们在一刻钟内把那棵树砍倒……”
　　斑浑身颤抖起来，哑声道：“好个柱间！你又背叛我！”
　　数根黑棒如离弦之箭般射向柱间，她一闪，双手结印，一条木龙破土而出，紧紧卷在斑身上。但柱间没料到那黑棒居然会在半空中转弯，尽数插入她的后背。她的身体沉重起来，除此之外也没其他实质影响，这让柱间颇为诧异。斑也没有其他行动，静默着任木龙吸尽他的查克拉。
　　难道说斑改主意了？这种情况让柱间不由心怀期待。
　　“对不起了，斑，我不认为忍者的存在是荒谬的，掌握了力量的人类也可以拥有梦想，并且操纵这种力量走向幸福！我相信后人能继承这种意志并最终创造和平的世界！”
　　狠心将重重封印门压在斑的身上，确信他再也动弹不得后，柱间朝他伸出手：“斑，我们已经是死人了，后面的事情就交给后人来做吧！不能和你一起死是我最大的遗憾，现在我们一起走吧，不管是地狱也好净土也好，我都不会离开你了，好吗？”
　　斑置若罔闻，甚至看都不看柱间一眼，他的目光投向神树，露出一个可以称为狰狞的笑容。
　　绝对不会背叛他的，只有捏在手心的力量而已。
　　柱间一惊，忙沿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被打倒的带土，在斑的操纵下终于使出了轮回天生之术。
　　斑，真正地复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嘛，第一次写相爱相杀。
　　斑：居然把夫妻之间的对话广播给外人！你到底多么天然呆！
　　柱间（委屈）：因为各种嘛……
　　斑：呵，你等着，既然你这样，我也要那样！
　　于是下章斑就脱衣服了，嗯_(:з」∠)_

　　☆、第十六章

　　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胸腔的起伏，不禁放声大笑。他已有三十多年没能体会地上的环境了，所以即使是混合着灰尘与血腥味、并不称得上多么好闻的空气，他也觉得格外清新。
　　“终于可以使出全力战斗了！果然，只有这副身体才能有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这才叫活着，叫战斗！”
　　值得了，都值得了！这么多年的等待没有白费！ 
　　不过斑空洞的眼眶中依旧黑暗，轮回眼没能恢复，毕竟这可不是那种能轻松复制的力量。这点斑倒是不急，他生前的轮回眼都已经挖了出来，待会安上就行。此外，柱间的力量也是必须的！他再次结印，柱间背后的黑棒顿时发作，使她动弹不得。
　　“旧时代的遗物就少来出风头！恬不知耻！”
　　随着一声怒喊，佐助趁斑目盲之际从后方偷袭，黑色的火焰一下子点燃了斑的外衣。天照的火焰只有在将目标燃烧殆尽之时才会熄灭，感受到如此威力的攻击，斑面不改色，单手解开外衣，随手一扔，残余的火焰也被吸收干净。
　　“雕虫小技！小鬼头没资格跟我叫嚣，刚才那句话应该由我说！”斑冷笑道，感受了下偷袭者的查克拉，“哦？你也有万花筒写轮眼啊，年轻人还算不错嘛，可惜也终究止步于此了！”
　　回答他的是一片奇怪的静默，预想中的反击并没有出现。斑有些诧异，他歪着头，仔细感受着周围人的查克拉，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这些家伙傻了不成，被自己吓呆了？
　　“斑……你……”
　　首先开口的是柱间，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默默侧过头，没办法直视斑。如果不是秽土之身，她现在一定满脸通红。
　　“好变态！”扉间直截了当发表了结论，他一面暗示大家准备动手，一面毫不留情地嘲讽道：“我就知道，斑你当初缩在屋子里肯定就没捣腾什么好事！大姐的脸都给你败坏了！”
　　斑终于反应过来，顿时觉得胸口处一阵说不出的麻痒，他抬起左手想遮掩一下，又觉得这样做会很没面子。大丈夫能屈能伸，把妻子的脸放在胸口上也应该坦坦荡荡！
　　于是他顺势将手抬高，放在嘴边狠狠一咬，这股难得的痛楚让他十分愉悦，连扉间的话听上去都不那么刺耳了，于是他大度地选择不予理会。此时心满意足的斑只想找个人分享心情，而唯一满足条件的人显然只有柱间。
　　“柱间，你还记得我当初告诉你的话吗！相反的两仪互相作用生出森罗万象，那么融合宇智波和千手双方力量的人也能创造出真正和谐的世界！在你死后，我就选择了这条道路，然后获得了新的足以改变世界的力量！柱间啊，当年如果你没死的话，或许我们两人都能走上这条道路呢，哈哈哈哈！”斑仿佛回到了当年和柱间共探忍术奥义的时候，越说越起劲。
　　鸣人皱着眉听着眼前的斑又讲了一大通关于“阴阳”、“正负”、“两仪”、“四象”、“道”等等理论，终于忍不住了，撇嘴问道：“佐助，你明白斑在说什么吗？”
　　“呵，别问我。”佐助小心地抽出草雉剑，准备找个合适的角度杀过去。
　　鸣人丝毫不觉得自己声音很大，眯着眼睛继续问道：“可他是你曾外祖父诶，应该能听懂吧！”
　　“……闭嘴，鸣人，你很吵啊！”佐助斜了他一眼，扬起草雉剑率先冲了过去。“快点抓住机会攻击他，送他回该去的世界，关注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斑的长篇大论不得不中断了，哪怕闭着眼睛，他也准确地探知了佐助的方位，一把接住了贯穿他右臂的草雉剑。
　　“不愧是我的后裔，把写轮眼运用的不错嘛，杀了你的话也太可惜了……”斑虽然看不见佐助，但他敢肯定，不管是忍术还是外貌，佐助一定继承了宇智波家的优秀基因，而且从刚才的对话也看得出，这小子也完美地继承了宇智波家的气质！
　　斑笑道：“哼，看来就算仅拥有我和柱间微薄的血脉，都能达到挺出色的程度呢。怎么样，我可以给你个机会，要不要和我联手呢？” 
　　佐助冷笑道：“别搞错了，我才不承认你是我祖宗！一个死人而已，谁要和你联手！”
　　“不愿就算了，反正给你选择的时间也不多……”斑的脸拉了下来，鼓起腮帮嚼了几下，随即一吐，顿时炙热的火焰灰烬喷涌而出。佐助纵身后退，勉强躲过正面攻击。
　　“斑大人，眼睛到了！”土里涌出一个白色的人，是白绝，他捧着一只眼睛，满脸都是“快表扬我”的得色。
　　“哼，真慢！”斑接过眼睛，安了上去，又说道：“还一只呢？给我好好盯着，尽快送过来！”
　　白绝耷拉着脸，沮丧地说：“好嘛，斑大人真是的，一点都没有带土温柔……”
　　斑哼了一声：“我是创造你的人，是主人，没事别挑我毛病！”
　　说着，斑快步走到半跪在地上的柱间身边，轻声说道：“柱间，对不住了……”他抬起手，慢慢抚摸着柱间的脸，一边吸收她的查克拉，一边感慨道：“啧，冷冰冰的，你果然是死了的，想当年你那副充满生命力的身体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可惜不能再次感受一下了。那时候你真是太棒了，不管是战斗还是其他，随时都能复原身体，不管被怎么对待都毫无压力……柱间，你说，等我成功之后要不要把你也复活了？然后我们可以再次……”
　　“飞雷神斩！”扉间越听越气，这家伙当初居然这样对待大姐吗！他趁空一招过去，恶狠狠地说：“闭嘴吧，你个死变态！”
　　“区区秽土之身，也敢和复活的我对上！”斑转动着轮回眼侧身躲过，随即手心中黑棒长出，一把插在扉间身上，扉间动作一顿，转瞬就瘫倒在地，斑不慌不忙，一根一根将黑棒用力插了上去。“我早就看你不爽了，泉名的事我从没忘记过！”
　　“大姐！你倒是说句话啊，当年难道你一直被斑这家伙粗暴对待吗？为何不告诉我，我拼了命也要中止你们的婚姻！”扉间望向柱间，满眼痛心。
　　“也、也没那么糟糕啦……”柱间不知为何吞吞吐吐地，垂着视线，语焉不详。
　　斑一听到“糟糕”二字，当即阴着脸扬起手中黑棒狠狠往扉间头上一插：“哼，这是我和柱间两人之间的私事，你这个弟弟也管不着！”
　　“斑，扉间是我弟弟呢，你这样过分了！”柱间生气地瞪了斑一眼，不过刚接触到斑的视线就头一扭错开了。
　　斑愣了愣，会意地一笑，心情顿时变得很好，也不再管扉间了。他转身走向九只尾兽，说道：“我要继续我的计划，柱间你等会吧，马上就能让你看见整个世界的大和谐！”
　　他跳上高崖，俯视着上万联军，朗声说道：“让你们见识一下真正优雅的战斗方式吧！”
　　说罢，他正要使出拥有轮回眼后开发的新瞳术，冷不丁听见有人惊叫道：“天啦，他胸口上是什么，一张人脸诶！”
　　“我靠！我也看见了，好恶心！”
　　“等等，那张脸不是刚才柱间夫人的脸吗！”
　　“宇智波斑居然把他老婆的脸弄胸口上！真是痴情得可怕！”
　　“原来大情种那个传闻是真的啊，他难道因为老婆死了就要毁灭世界，这也太……”
　　“喂喂，你们有点状态，现在可是打仗！”
　　斑沉默着站在悬崖上，风吹起他的长发，赤-裸的上半身因为方才运动后的薄汗而微微有点寒意。他的听力很好，所以就算接下来联军安静了些，时不时的“情种”、“变态”、“鳏夫”、“癔症”等等不断撞击着他的耳膜。
　　“呵，愚蠢且无知！连这种完美的力量融合都看不出来，居然联想到下三流的情爱上面去！这可是柱间强大力量的象征，也罢，马上就让你们感受一下她令人敬畏的恢复能力！”
　　斑木着脸，眼中杀意毕露，他抬起双手，刚要结印，便听见不远处柱间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个，斑啊……你能穿件衣服吗？现在这个样子也太……你以前可是很注意形象的……”
　　听到柱间那么说，斑的动作一顿，脸微微红了。他轻咳一声，镇静地说：“嗯，合理的服装的确更能体现出战斗的美感，让我想想……”
　　扉间则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家大姐，难道她刚才的异样是因为不好意思！她到底明不明白现在是什么状况！
　　“扉、扉间，别这样看我，有些事情我也控制不住的……”柱间说着，眼神愈发飘忽了，嘴角甚至有迷之微笑。“斑他真的很少这么坦率呢……”
　　已经不叫坦率，而是袒露了吧！碍于柱间的面子扉间没有开口，只是默默腹诽着，顺便用深仇大恨的目光鄙视着斑。
　　想到什么的斑微微一笑，用大拇指在刚才咬破的伤口处一划，沾上少许鲜血，然后往地上一拍：“通灵术！”
　　巨大的魔像出现了，斑跳到它头上，逐只扫视着奔跑过来的尾兽们：“不听话的畜生们就应该用锁链来调-教！” 随即他眼睛一瞪，九只尾兽竟然被看不见的力量打倒，与此同时，九根长长的查克拉锁链自魔像口中吐出，一下子拷在九只尾兽身上，往魔像的方向拖去。
　　不管众人如何反抗，斑最终成为十尾人柱力，他手执黑色权杖，白袍黑裤，英姿飒爽，银发飞扬，悬浮在半空中俯视大地。
　　感受着浑身上下充盈而强大的力量，斑回头向柱间笑道：“这就是六道的力量，果然能具现化出外套呢！你觉得怎么样啊，柱间？”
　　柱间瞧了一会，有些犹豫地说：“嗯……我觉得以前的黑发比较好看……”
　　斑的笑顿时一僵：“女人就是女人，谁问你外表好不好看了！我指的是力量！算了，我要去拿我另外一只眼睛，你在这呆着吧！”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朝一个地方快速飞走了。
　　柱间遥望着他的背影，脸上的微笑消失了，她眼中透出忧伤，仿佛已经看见斑注定被打倒的命运。
　　“不过，人生短暂，难得放肆一把。纵使须臾，也算体会了一次志得意满的快乐呢，斑，你可会毫无遗憾呢……”
　　扉间听她这么呢喃，疑惑地问：“大姐，你怎么知道他会输？现在情况明明很不妙，斑那混账得到了六道的力量，恐怕无人能敌！”
　　“因为强大如辉夜姬都还是输了啊！”柱间叹了口气。“说实话，真希望是由我来阻止斑，可惜我的时代早就结束了……”
　　扉间劝道：“没事，不是有一群精力很旺盛的年轻人在吗。”
　　柱间点点头，依旧望着斑离去的方向，脸上混杂着担心与无奈，还有一丝决意。
　　放心，斑，这次我绝对不会比你先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我承认有点OOC……好吧轻点打我！
　　我控制不住啊！
　　控制不住啊！
　　不住啊！
　　（咆哮脸）
　　谁叫斑是我男神！
　　对了这篇和鸣子篇的BOSS设定是不同的，按岸本那个坑爹的来。
　　目测还一章完结。
　　P.S.宇智波家的人对待分-身和本体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他们就是如此泾（得）渭（罪）分（女）明（主）

　　☆、第十七章

　　莹白的月亮抹上一层淡淡的红光，冷静而美丽，按照既定的轨迹滑行于夜色天幕。持续了大半夜的战场，如今在斑的绝对实力下变得安静，支离破碎的大地上只有人们低低的呻-吟。
　　花费了些许气力后，斑终于夺回了眼睛，他不再搭理挑战的忍者们，而是抬头望着月亮，越飞越高。那是他的梦，整整持续了半个多世纪的梦，如今终于要成功了！
　　他一把掰断骨状护额，闭上双眼，让月光照射在额头上。无形无质的月光此时仿佛有了格外的魔力，斑觉得被照耀的前额逐渐裂开一道缝隙，慢慢睁大，传说中的第三只眼开启，完美幻术，靠此成真！
　　“无限月读，普照世界！”
　　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幻术发动了，月亮上出现三道同心圆的幻影，血色的勾玉沿着圆圈慢慢旋转着，如天空中魔神睁开的眼睛，毫无怜悯地俯视着渺小的人类。
　　“那是什么！月亮变得好奇怪！”
　　“感觉很糟糕，快逃啊！”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月亮上爆发出胜过太阳的炫目白光，透过惊慌的人们试图遮挡的手臂，透过层层房屋，透过深深泥土，径直映入每一个活着的生物的眼睛。阴影消失了，挣扎和叫喊消失了，所有的人们呆呆站着，抬起头瞻仰月亮，手中的武器纷纷落下，叮当作响。
　　斑沐浴在这阵强光之中，心满意足地合掌：“神-树界降临！”
　　五大国的土地上，粗壮的植株破土而出，它们伸出触须，缠上每一个无法动弹的人，紧紧包裹起来。
　　人类啊，陷入幻梦吧，在最幸福地美梦中度过漫长的岁月，不用再忍受世界的苦恼与辛酸。
　　亦不用再拥有，自由。
　　白光渐渐暗淡下去，月亮恢复了原本清冷的模样，斑落回早已碎裂的大地。
　　“我终于……切断了这个世界的因果，把人们从悲伤、痛苦和空虚中拯救出来，我把地狱变成了天国，我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
　　但是，靠着新得力量的佐助保护自己和三个同伴避开了幻术，又站到斑面前反抗他。斑觉得他们着实碍眼，如完美景色中的几只嗡嗡叫的苍蝇。他抬起手，正想干脆利落地解决掉这些人时，胸口一痛。
　　他低头一看，只见一只漆黑如墨的手毫不犹豫地捅穿了他的心脏。
　　黑绝站在他身后，嘴角弯起得逞的弧度，嘲讽道：“斑，你错了。你不是救世主，一切也都没结束！你凭什么断定自己可以操纵一切，以为自己是特殊的，真是太可笑了！”
　　“你说什么呢！”极度震惊的斑发觉自己居然无法动弹，黑绝的力量出乎他的意料。“你可是我创造出来的，是我的意志本身！”
　　“你又错了！”黑绝冷笑道：“我的意志是‘辉夜姬’，你只是我选中的人而已！辉夜姬当年被封印之时诞生了我，我只为了复活她而存在！我修改了六道留下的石碑，表面上是让世界和平的方式，实则为复活她！之后，我潜伏在因陀罗和阿修罗两人的转生者身边，等待时机。说起来我还是要感谢你的，数千年来，几十对转生者中我还从未见过像你这样对另一方执着到如此地步的人呢，所以我就稍微推了你一步……”
　　大地震动起来，整片大陆上陷入幻术的人们的查克拉通过神树源源不断地涌入斑的体内，完全超过他的承受能力，斑忍受着身体即将崩溃的痛苦，厉声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把人弄死的方式也很多，我只是采取了比较温和的一种，蛊惑泷隐村去暗杀因为生子而虚弱的柱间，同时往她的补药中放一点小玩意。果然她如意料中死去了呢，失去她之后的你总算没有 ‘通过共同后代来统一力量’这种可笑的想法，因为这是不可能的，只有转生者的力量结合才有效！”
　　黑绝说着，几道触须突然破土而出，紧紧裹在想要攻击的佐助和鸣人身上：“你们两个新的转生者的力量也是必须的，放心吧，我不会杀死你们，只会让你们陷入最美好的梦境，然后一天天沉睡下去，最后变成白绝而已。”
　　斑的身体终于过荷，如气球般急剧膨胀，扭曲的脸庞透出灰暗的死寂。斑赖以为豪的眼睛也在膨胀中碎裂，他瞬间陷入一片深沉的黑暗，再无光明、再无拯救、再无希望。
　　原来我被骗了，一直都走错了道路……所谓完美的世界，只是个阴谋和笑话……
　　斑觉得自己变得空荡荡的，什么也不剩，存在的意义真的成为了虚无。他坚持了一辈子的努力、忍耐、挣扎与痛苦，毫无用途，毫无意义，毫无价值。他成了一个笑话，一枚棋子，一个力量和意志都彻底粉碎的失败者。
　　就此丑陋地死去吧，斑默默等待着死亡。
　　然而，体内残余的一种温暖力量在拼命维持着斑的生命。
　　这是……
　　斑眼前闪过一个画面。
　　十二岁的他不服气地一次次将石头甩向河面。当石头终于轻快地跳跃到彼岸时，有个人接过石头，露出一个灿烂笑脸，喜悦地喊着自己的名字，扬手一挥。伴随着清脆的水花声，石头一路弹回自己手里，上面残余着河水的凉意，以及那个人的温度。
　　待他抬起头，想对河岸那边的人说些什么时，场景变化了，他发现自己正握着一把铁剑，死死地压住对面人的武器。对面还是那个人，她戴着敌对家族的护额，黑色短发长了一些，眼神中混合着坚定与哀伤。
　　这种眼神让斑稍微清醒了些。
　　“柱间……”
　　斑轻声念出这个人的名字，他想起来了，这是他第一次和柱间真正意义上的对决，拼上性命的战斗。
　　在对抗力达到极限的那刻，两人同时撤开武器后跳一步，抬手结印时，对面的柱间头发更长了，个头也长高了，身姿开始透出女性特有的妩媚。她看着自己的眼神混合着欣赏与棋逢对手的肆意，以及永远不会熄灭的意志之光。
　　斑默默看着眼前少女活跃的身姿，心想，就是这样的人啊，让他越来越期待见面，甚至恨不得战争的次数更多一些。他不断训练着忍术，只为下一次战斗时让这个人露出赞叹的目光。
　　跳上木巨人身上的少女又变化了，她脸上的稚气开始退去，表情变得沉着，同时也更加让人移不开视线。想拥有这个人，不管是那股力量，还是灵魂，想让她完全属于自己。不管用什么手段。
　　仿佛顺应着斑此刻的心情，场景继续变化。但这次的画面让斑很陌生，他看见刚当上族长的自己单独约出了柱间，地点在那条河边。
　　“柱间，我想了想，结束这场无聊战争的最好方式，就是我们两族联合。”
　　柱间露出意外而欣喜的表情：“斑，你终于想通了吗？那好，我马上去安排结盟的事！”
　　“也对，还忘了一项。”他笑了笑，拉过吃了一惊的女子，紧紧搂在怀里。
　　“我、我们也结盟吧，个人性质的……”
　　斑感受着怀里熟悉的体温，突然意识到，这是无限月读的幻术。
　　呵呵，这是种嘲笑吗？用虚假的完美来讽刺他现实的失败？
　　可是斑无法脱身，他只能被动地看着自己的婚礼举行。弟弟泉名和千手扉间的脸色都黑得可怕，两人在婚宴上拼酒直到大醉。柱间羞涩地在身旁笑着，二十岁的她宛若少女。
　　接下来的场景都和斑记忆中的完全不同，却又那么合理。
　　为稳固关系，泉名也娶了他族女子，宇智波的亲缘关系逐渐不再那么封闭，总算真正融入了木叶。斑的眼睛止步于万花筒写轮眼，柱间经常操心他失明的问题，所幸战争已止，不需要过度地使用眼睛了。
　　木叶村欣欣向荣，五国局势稳定，斑虽说气质孤高，不易接近，却依旧很得人心，成为了初代火影。在和柱间携手度过的五十年太平岁月里，他们共同抚育了五个孩子，每一个都健康长大，各有所长。
　　看着已经满头白发的柱间含笑逝去，始终冷冷地旁观的斑突然落下泪来，他拼命挣扎着，却喊不出声音。他还不想死，他还有很多话想和柱间说，还想和她做很多很多事情，可这始终是幻境。随着柱间的死去，场景变得模糊而轻盈，如雾气一般慢慢消失。
　　斑重陷黑暗，体内那股一直维续他生命的力量也终于耗尽，寒意自心口处往外扩散，他只觉得自己仿佛从很高的地方坠下，恐惧感席卷全身。
　　我这是……要落入地狱了吗？
　　坠落停止了，斑的背脊接触到硬实冰冷的地面，睁开眼睛的那刹那，他以为自己看见了天使。
　　尽管衰弱的视网膜上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像。
　　“是柱间吗？”斑沙哑地问道。
　　那人在他身边坐下，握上斑的手，温柔地说：“我在这里。放心，辉夜姬失败了，佐助他们赢了！”
　　“是吗……那挺好……” 斑试图抬起自己的手，可他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不过这细微的动作就已经足够，柱间明白了，马上抓起斑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同时也轻轻抚上斑的脸。
　　“嗯，我们可是有很棒的后辈呢，交给年轻人吧！”
　　“也罢……”斑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轻松表情，他艰难地转动眼球，试图看清对方的脸，然而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不过对方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如无上仙乐。
　　“柱间，叫声我的名字吧。”
　　柱间俯下身子，在他耳边轻声唤道：“斑。”
　　“还要……”
　　柱间控制着情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柔和，不那么颤抖：“斑……”
　　“嗯……柱间……”
　　“我在这……”
　　“要一起……呢……”
　　“好……”
　　最后一口气随风消失，斑阖目微笑，再无声息。
　　柱间抬起头，对默默旁观的佐助等人说道：“有件事拜托你们，把斑的身体烧了吧，不要让任何人再打扰他。以后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秽土之术解开，柱间留恋地放下斑的手，身上腾起一道金光，泥土碎屑散落一地。旁边，一阵清风拂起斑的头发，盘旋着金光而上，双双消逝在云霄。
　　世间如何，与他们再无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完结。
　　其实那不是无限月读，而是斑的梦。
　　感谢一直以来留言支持我的你们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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